墨临渊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城主府最宽敞的卧房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锦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是苏清栀特制的安神香。
“王爷醒了?”清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苏清栀端着药碗转出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您昏迷了六个时辰,诊金已按双倍计算。”
他撑起身子,发现胸口的闷痛竟然减轻大半:“你给本王用了什么药?”
“独家秘方。”她把药碗递到他嘴边,“一碗五百两,王爷要几碗?”
墨临渊盯着黑漆漆的药汁,突然问:“林半夏他们怎么样了?”
“都救回来了。”她挑眉,“王爷怎么独独问起林太医?该不会...”
“他看你的眼神让本王不舒服。”他坦然承认,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以后离他远点。”
苏清栀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王爷,您这醋吃得毫无道理。林太医只是...”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通报声:“王妃,林太医求见,说是找到您要的青龙藤了!”
墨临渊的脸色瞬间阴沉。
林半夏进来时,明显感觉到屋内气温骤降。他硬着头皮捧上一个木盒:“下官在城南山崖下发现了这株青龙藤,特来献给王妃。”
苏清栀惊喜地接过木盒,正要道谢,身后突然传来墨临渊冰冷的声音:
“林太医倒是用心。不过...”他不知何时滑着轮椅来到她身侧,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本王的王妃需要什么,自有本王去寻。”
林半夏看着宸王放在王妃腰间的手,脸色一白:“是...下官僭越了。”
待人走后,苏清栀拍开腰间的爪子:“王爷,您这戏过了。”
“戏?”墨临渊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插在她发间,“这才是正主给的。”
玉簪通体翠绿,簪头雕着精致的栀子花。苏清栀愣住:“这是...”
“库房里落灰的玩意儿。”他别开脸,“配你前日那身衣裳正好。”
她摸着玉簪,突然想起什么:“王爷该不会是因为看见林太医前日夸我戴的珠花好看,才...”
“药凉了。”他生硬地打断,转动轮椅就要走。
“等等。”苏清栀唤住他,从药箱取出一个瓷瓶,“这是新配的解药,能压制你体内余毒三个月。”
他接过瓷瓶,发现瓶底贴着一张纸条:解药费三千两,赠品不收费。
“赠品?”
“玉簪啊。”她歪头一笑,“我总不能白收王爷东西。”
墨临渊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道:“三日后启程回京。”
“疫情已经控制住,确实该回去找剩下的药材了。”她点头,随即警觉,“王爷该不会想赖掉这一路的诊金吧?”
他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深深看她一眼:“回京后,本王带你去看样东西。”
三日后,车队整装待发。云城百姓自发前来送行,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几个被救的孩子哭着抱住苏清栀的腿不让她走,场面一时混乱。
墨临渊坐在马车里,看着被众人簇拥的苏清栀,脸色越来越黑。当某个大胆的年轻书生试图给苏清栀递诗稿时,他终于忍无可忍:
“墨影,启程。”
马车强行穿过人群,墨临渊伸手将还在挥别的苏清栀捞进车内:“舍不得?”
“毕竟救治了这么久...”她话说到一半,突然盯着他看,“王爷,您该不会连孩子的醋都吃吧?”
“胡说。”他矢口否认,却把她按在身侧坐好,“坐稳,山路颠簸。”
车队行至城门口,意外发现林半夏带着太医署众人等在那里。
“下官特来送行。”林半夏上前,郑重行礼,“多谢王妃这些日的指点,这是下官整理的医案,请您指正。”
这次没等墨临渊发作,苏清栀已经主动后退半步:“林太医客气了。疫后方子还需根据时令调整,切记我交代的注意事项。”
她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墨临渊脸色稍霁。然而当车队驶出城门,她突然掀开车帘,朝林半夏扔出一个小药瓶:
“林太医!你气虚之症记得服药!”
墨临渊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车队驶出十里,苏清栀正在清点这些日子赚的诊金,忽然听见身侧的人开口:
“你怎知他气虚?”
“望闻问切是医者基本功啊。”
“倒是关心得仔细。”他语气不明。
苏清栀终于放下银票,好笑地看着他:“王爷,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极了护食的狼崽子。”她故意凑近,“不过王爷,您是不是忘了——”
“我们只是医患关系,外加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
墨临渊凤眸微眯,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气息危险:“苏清栀,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唔!”
这次的吻比上次更加霸道,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等她气喘吁吁地被放开时,听见他在耳边低语:
“现在,还是医患关系?”
苏清栀摸着红肿的唇,眨了眨眼:“王爷,强吻费五千两。”
“......记账上。”
“好嘞!”她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嘴里还念叨,“看来以后得准备个价目表,亲吻、拥抱、牵手都要明码标价...”
墨临渊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追妻路漫漫。
但奇怪的是,他竟开始期待这条路上更多的“消费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