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临渊醒来后的第五日,云城疫情已基本稳定。这日清晨,苏清栀正在院中晾晒药材,忽见墨影引着一位青衫男子快步走来。
“苏大夫!”男子激动地快步上前,“在下太医署林半夏,特来感谢您提供的治疫良方!”
苏清栀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轮椅压过青石的声响。墨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目光冷冷扫过林半夏激动伸出的手。
“林太医。”他声音里像是淬了冰,“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林半夏这才意识到失态,慌忙后退两步,脸上却仍带着崇拜:“王妃的方子真是精妙!特别是加的那味穿心莲,效果立竿见影!”
苏清栀正要答话,墨临渊已经滑着轮椅精准地隔在两人中间:“本王记得,林太医不是主要负责熬药吗?怎么,现在改行拍马屁了?”
林半夏被噎得满脸通红。苏清栀忍不住踢了下墨临渊的轮椅:“王爷,人家是来讨论医术的。”
“讨论医术需要靠这么近?”墨临渊冷笑,“本王看他分明是...”
话未说完,又一个年轻医官抱着医案跑来:“苏大夫!您快看看这个病例!”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清栀身边竟然围了七八个年轻医官,个个眼神发亮地请教问题。
墨临渊的脸色越来越黑。当林半夏又一次试图靠近苏清栀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本王的毒好像又发作了...”
苏清栀转头看他面色红润的样子,挑眉:“王爷这是中毒还是中邪?”
“心痛。”他捂着胸口,眼神阴沉地扫过那群医官,“看见某些碍眼的东西就难受。”
众医官顿时作鸟兽散。
人刚走远,墨临渊就“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他冷着脸从轮椅上取出一个食盒:“厨子做多的早膳,赏你了。”
食盒里是她最爱吃的虾饺和杏仁茶,还冒着热气。
苏清栀捏起一个虾饺,故意道:“王爷该不会在里头下毒吧?”
“毒死你谁给本王治病?”他冷哼一声,目光却落在她手腕的绷带上,“伤好了就到处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苏清栀差点被杏仁茶呛到,“王爷,我那是在传授医术!”
“传授医术需要笑得那么开心?”他语气酸得能腌黄瓜。
苏清栀正要反驳,忽然瞥见他衣袖下露出一截绷带——和她手腕上的是同一种。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掀开衣袖,只见他手臂上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划的。”
“骗鬼呢!”她仔细查看伤口,“这分明是那晚为了护住我,被弩箭划伤的!你为什么不说?”
墨临渊抽回手,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袖:“小伤而已,也值得邀功?”
苏清栀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王爷,您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墨临渊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胡说八道!本王只是...不想换大夫麻烦!”
“哦?”她凑近他,故意放软声音,“那王爷为什么特意记着我爱吃的早点?为什么受伤了不肯说?为什么赶走那些医官?”
每问一句,她就靠近一分。墨临渊被她逼得后退,轮椅撞在廊柱上无路可退。
“苏清栀你...”
“我怎样?”她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王爷若是不说清楚,今天的药里我可要加黄连了。”
墨临渊盯着近在咫尺的朱唇,喉结滚动。就在苏清栀以为他要爆发时,他却突然别过脸,声音闷闷的:
“...他们靠太近了。”
“什么?”苏清栀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他猛地转回头,耳根红得滴血,“那些男人靠你太近了!本王看着碍眼!听懂了吗?”
苏清栀愣住了。她看着这个别别扭扭承认吃醋的男人,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王爷,”她强忍笑意,“您知道您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极了那些话本里口是心非的毛头小子。”
墨临渊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危险:“苏清栀,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王爷就是...唔!”
剩下的字句被突然堵了回去。墨临渊竟然直接吻住了她!
这个吻又急又凶,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苏清栀瞪大眼睛,手中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气息不稳地抵着她的额头:“现在,还敢说本王是毛头小子吗?”
苏清栀摸着红肿的唇,突然道:“王爷,您刚才这个行为,要加收诊金。”
“...多少?”
“五千两。”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毕竟,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墨临渊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也笑了。这是苏清栀第一次见他真正笑起来,凤眸微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本王记下了。不过苏清栀,你给本王记住——”
“从今往后,你的诊金,本王包了。你这个人,本王也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