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亲密无间的二人,玉临渊第一次尝到了羡慕的滋味。
同样的出身,相似的成长轨迹,连人生道路都如出一辙。
此刻他们十指相扣,一个憧憬着未来,一个回味着过往。偶尔相视一笑的默契分明印证着——即便没有共同话题,这份感情也从未褪色。
而他和凌映月却相隔重洋,莫说携手漫步街头,就连见上一面,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但想想,又释怀了。
正如如凌映月所说,他俩的性格注定了,这份感情不能像玉临沧那样。
若是早已规划好的爱情,那也就失去了爱情原本的颜色...
看着二人你浓我浓的样子,玉临渊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挥手表示自己逛逛后便赶二人离开。
玉临沧见状赶忙摇头道:
“无妨,我们先办正事,飞雪姐...”
“不必,我自己去就行。”
玉临渊挥手打断,又不给他反驳机会,转身融入人群之中。
走进校区,玉临渊打开手机相册,再次确认了莉娜·施耐德的资料。随后向过往的学生和教职工打听起这位艺术史教授的相关信息。
“miss Lena? what do you want with her?”(莉娜老师?你找她干嘛)
一位与她关系不错的老师在看清信息后询问道
“I am a college student from china. teacher Lena helped me finish college. this time I came here to thank her.”(我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大学生。莉娜老师帮我读完了大学。这次我是来感谢她的。)
玉临渊回答道
在出发前他已做足功课,这位莉娜老师素有资助贫困生的善举。
听他提及此事,对方当即打消疑虑,满是赞赏地夸赞了他几句,随后贴心指明了莉娜的住房方位,方才离去。
玉临渊怕阿尔斯就在附近,并没贸然闯入,开启异能将住宅巡视一圈,这才放下戒备,走进院内。
房门在被敲响片刻后被打开,一位老妇女打开门,有些狐疑的问:
“hello, who are you looking for?”(你好,请问你找谁?)
“Im a student you sponsored, and I came here to thank you this time.”(我是您资助过的一位学生,这次特意过来感谢您的)
玉临渊依旧保持先前话术回答道
“Good boy, e on in.”(真是个好孩子,快进来坐)
莉娜听闻很是高兴,立刻让出位置示意他进来。
在沙发上落座后,玉临渊再次催动异能扫视四周,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方才展露笑容,与莉娜寒暄起来。
莉娜资助过的学生实在太多,早已记不清其中是否真有眼前这位。但想来也不会有人冒名顶替这种身份,因此即便玉临渊的说辞与她记忆略有出入,她也只当是双方其中一方记错了。
见她放松警惕,玉临渊便开始试探起来:
“miss Lena, why dont you see your family?”(莉娜老师,怎么不见您家人呢?)
莉娜明显的失落一下,这才摇摇头道:
“I once had a failed marriage, and now I just want this person to live a quiet life.”(我曾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生活)
“what about relatives, such as brothers and sisters”(那亲人呢。比如兄弟姐妹之类的)
玉临渊追问
“there is a mother who suffers from severe Alzheimers disease. I cant take care of her, so I can only send her to a nursing home.”(有一位母亲患有严重的阿尔茨海默病。我照顾不了她,只能送她去养老院)
玉临渊有些不耐烦,几乎开门见山道:
“I heard that you have a nephew who disappeared later. can you tell me something about him?”(听说您有个侄子,但后来失踪了,能跟我聊聊他吗?)
“Arles bennett?”(阿尔斯·贝内特)
莉娜略显诧异,又叹息一声摇摇头道:
“Yeah, yeah, I forgot. I always told you about him the year he just disappeared.”(对对对,我都忘了,他刚失踪那段时间,我还时常与你们念叨他呢)
玉临渊心中一喜,有了这样的经历,再与她谈起阿尔斯就不至于显得那么刻意。
“he has been missing for three years, and he doesnt know if he is alive or dead now.”(他已经失踪三年了,我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莉娜轻叹一声,向他娓娓道来侄子的往事。
阿尔斯的父亲与梵高之父一样,也是位虔诚的牧师。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在他八岁时突遭变故,顶梁柱的离世让家庭摇摇欲坠,母亲也在此时选择离去,独自远走。
年幼的阿尔斯就此被莉娜收养。所幸她的收入尚可,勉强能负担侄子的生活。
阿尔斯自幼展露惊人的艺术天赋,但因缺失关爱,画作始终弥漫着阴郁色调。同学们疏远他,连身为姑妈的莉娜也常因画风问题与他争执。
毕业后,莉娜为他谋得一份美术辅导的工作,生活总算暂且安稳。
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
没有工作能力的他,只能依赖于此。
他会在每次得到工资后去看望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祖母,只有在那里,才有人能欣赏他的作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度过,直到他三十岁那年,因一名学生直言“看不懂梵高”,双方爆发激烈冲突,阿尔斯竟持枪威胁对方,虽未真正开枪,仍因非法持械获刑三年。
而这场风波的起因,仅仅源于那个学生坚持认为“梵高不如毕加索”。
入狱初期,莉娜常去探望。但随着母亲年事已高且病情日益严重,她不得不将有限的精力倾注在照顾老人身上。
正因如此,姑侄间的关系逐渐疏离。以至于阿尔斯刑满释放时,都未曾通知这位姑妈,便独自悄然离去。
后来,莉娜发现他在街头摆摊售卖自己的画作。
但一个前科在身、画风阴郁的落魄画家,根本挣不到什么钱,仅能勉强糊口。
再后来,他动了歪念,临摹了一幅偶像的作品试图售卖,却被买家识破,还被打断了腿。
一个劣迹画家的作品又有谁愿意买账?最终他只能借着卖画的名义行乞,勉强维持生计。
再之后,二人的联系就越来越少,直到三年前联系彻底中断,莉娜这才选择了报警。
玉临渊似乎并未在她的讲述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不过是佐证了,在加入不死圣庭前,他的确只是个凡人而已。
正当他准备告辞时,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油画却让他骤然止步。
他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寒意,出声质问:
“这幅画?你确定阿尔斯没回来过?”
“what?”(什么)
莉娜虽听不懂他的语言,但那声音里透出的寒意与骤然阴沉的表情,已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