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听我说,你要将外泄的力量收回体内,不然不断外泄的力量会再次摧毁你的眼睛。”神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回荡,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随着话音,那点碧绿光华大盛,更多的柳絮凭空浮现,不再飘散,而是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如星河般汇入他的眼眶。剧烈的刺痛感瞬间被一股温润的暖流取代,仿佛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
玉临渊不再抗拒——因为他已知晓眼前这位恐怖存在的身份。
千缕青绦…
这是柳素素缔约的九级龙神——帝柳!
片刻之后,柳枝缓缓抽离。
玉临渊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视野先是模糊,随即迅速变得清晰。他那只本已彻底失明的眼睛,此刻竟完好如初。
玉临渊难以置信地抬手轻触右眼。指尖传来的不再是破碎晶体的刺痛,而是温润完整的触感。他环顾四周,发现视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即便不借助湮灭之瞳的力量,也足以看清远处柳叶的脉络。
“多谢帝柳前辈相救。”他恭敬地向巨树行礼。
一番沉寂后,帝柳的声音这才传来:
“自你刚刚踏入万生森林时,我便发现了外来者的闯入。只是那时距离太远,我无法确定。直到数日后,你将玉鳞愈心藤交给柳素素时,我才惊觉,那道气息似乎是你。”
“我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前往了藤龙领地,没想到竟真的是你。你…是如何来此的!?”
玉临渊见状,赶忙鞠躬回道:
“回前辈,我的异能可以跨越空间。这两次的穿梭,便是以湮灭之瞳开启通道跨越两地的。”
帝柳听闻身子一颤,它的抖动仿佛令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起来。柳枝瞬间将他包裹托举至半空,神情激动地询问:
“你能离开龙域!?”
“嗯,离开或是降临,都是通过它。”
说着,玉临渊还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帝柳喃喃自语,因激动而剧烈抖动。无数柳絮下落,原本春意盎然的翠绿草坪在瞬间化为了洁白的‘雪地’。只是这‘雪’没有温度,好似棉花一般轻柔,风一吹,便飞得到处都是。
“前辈?”玉临渊用力大喊一声:“您怎么了?”
“你,你能带我出去吗!?”
帝柳急切询问。
玉临渊摇摇头回道:“不行,此时我的力量太弱。别说带您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是多带个人都做不到。”
“我可以给你好处…你想要什么都行,仙品、甚至神品灵株,亦或是法器,鸿蒙灵宝也行!”
玉临渊沉默半晌,又摇摇头回道:
“前辈,我真的没能力做到,您…”
“你只是想要的更多!”
帝柳突然一声怒吼,柳枝瞬间将他勒紧,但又在即将勒断他的身体时停下,怒声质问:
“我再问一遍,你带不带我离开!?”
“我…我…真的没办法…”
玉临渊痛苦地低语,体内那足以抗住藤龙毒液腐蚀的七色骸骨都被挤压得寸寸龟裂,显然,他已到了死亡的边缘。
“我…我愿意把我的本源至宝送给你,有了它,你可以轻易结束任何一场危机。”
“我真的没办法…”
在威逼、利诱都失利的情况下,帝柳发出一声不甘的轻叹。它将柳枝缓缓张开,又是一阵沉默后开口:
“抱歉…是我太过激动了。我为我的失态向你表示歉意。”
玉临渊摇摇头,抹掉嘴角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道:
“我理解您的心情。在我初次降临龙域时,巴斯泰托也激动得语无伦次,所以我不会怪您的。”
“若你理解,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你不明白离开龙域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要能脱困,名誉、尊严、甚至是生命都不再重要。”
“因为我相信您。您作为治愈系顶尖龙神,您的品行,我能在小姑身上有所感受。”
“哎…受之有愧啊…”
帝柳一声长叹,又一次挥舞柳枝。柳絮降落,将受伤的玉临渊温柔包裹。
一日后,玉临渊在温暖的柳絮中醒来,这是他在龙域这么久以来睡过最安稳的一觉,昨日被帝柳‘分筋断骨’的伤势已经痊愈,见他苏醒,帝柳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对于我的无理很抱歉,说吧,想要什么补偿,我给你。”
玉临渊沉默片刻,看着来时的反方向问道:
“这片森林有多大?还有多远才能走到森林的另一边呢?”
“万生森林基本是一个圆形,这里是森林的中心,你觉得它有多大?”
玉临渊听闻吞了吞口水,又看向远方道:
“这么说若是凭我脚力,不眠不休的再飞上一个月也未必能离开这片森林啊。”
“或许吧…”
帝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因亏欠在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能送我出去吗?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这是你要的补偿吗?”帝柳反问。
“嗯…我没想过要什么补偿,不过如果你说是就是吧。”
“没问题。”
帝柳点点头,又笑着开口:
“你是想去找巴斯泰托吧,若能成功见到它,我给予你的这点补偿也就不算什么了。”
玉临渊略有尴尬地挠挠头道:
“也不全是,提亚马特、曦煌它们我也很想见见。”
“曦煌?她…”
帝柳声音渐落,又转而询问:
“那你想让我把你送去哪边?”
“如果能直接送我去巴斯泰托所在的火山就再好不过了。”玉临渊搓了搓手笑道。
“我的本体无法离开万生森林,所以…我只能送你到森林边缘而已。”
“那就多谢前辈了。”
玉临渊并未贪心,立刻躬身冲着它行礼道。
一条粗壮的藤条自神树上脱离,玉临渊见状立刻明白它的意思,纵身跃至其上,乘骑着它向着远方快速挪移。
其实这万生森林也不是很大,起码不至于他不眠不休飞行数月也到不了彼岸,只是其中恐怖存在太多,时常会发生不得已的躲藏,再加上他的实力较弱,不敢太过张扬。
一日后,绿茵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金灿灿的光晕。
“前方是一片巨型沙漠,我不知道巴斯泰托的领地在何方,但…火山大多不会在土地肥沃之地,沙漠,应该是更接近火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