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很快上齐了,林宇峰给陈师傅和小张各倒了杯啤酒,自己也满上,深吸一口气,举起杯子:“陈师傅,小张,这杯我敬您俩!在电子厂的时候,谢谢您陈师傅教我看线路、调机器,我受伤时您还去医院看我;小张,谢谢您总来看我,还帮我找工作。今天请您俩吃饭,其实还有个事想说 —— 我明天要去京都了。”
陈师傅举着杯子的手 “顿” 地一下停在半空,眼睛瞪圆了:“去京都?这么突然?你咋之前没说过?是找着工作了?”
小张也愣住了,手里的烤鸡翅差点掉在桌上:“峰哥,你要去京都?为啥啊?是不是…… 是不是因为苏晴的事,不想待在这儿了?” 他想起林宇峰之前跟苏晴分手,还被裁员,以为林宇峰是因为伤心,想换个城市躲躲。
林宇峰心里一暖,知道小张是担心自己,赶紧摇头:“不是因为她,你别多想。就是想去京都闯闯,听说那边就业机会多,想找个稳定的技术岗,好好干几年。”
他刻意避开 “古玩街”“潘家园”,只提 “找技术工作”,怕他们觉得自己不务正业。
陈师傅松了口气,喝了口啤酒,眉头还是皱着:“去京都也好,年轻人是该闯闯,但那边消费高,你得提前盘算好。找工作别着急,先找个住的地方,别跟以前似的随便对付。”
小张也放下心来,夹了个烤鸡翅递给林宇峰:“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是伤心走的呢。京都机会多,你技术好,肯定能找到好工作!要是钱不够了跟我说,我给你转,虽然不多,但能应急。”
“不用不用,我有钱。” 林宇峰赶紧摆手,“我有电子厂的补偿金,够找住处和吃饭的,您俩放心。到了那边我会好好找工作,有消息就跟您俩说。”
陈师傅没说话,拿起烤腰子咬了一口,慢慢嚼着,过了会儿从兜里掏出 300 块钱,放在桌上,推到林宇峰面前:“你拿着,路上买水买饭,别省着。我一个老工人,没多少钱,就是点心意。到了京都别委屈自己,吃饭别总吃泡面。”
林宇峰的手立刻按在钞票上,又把钱推了回去,腰板挺得笔直,语气却软着:“陈师傅,您这份心意我记一辈子 —— 在医院您守我那两宿,给我带的热粥,比啥都金贵,我补偿金够花,您留着给自己买两斤好茶叶,别总喝那散装的。”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陈师傅的语气有点急,手指敲了敲桌子,“这钱就算借给你的,是让你到了京都先买床被子,那边晚上比咱们这儿凉。你一个人在外头,冻着了没人照顾。”
“陈师傅,我知道您疼我。” 林宇峰抬头看着老陈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但这钱啊我是真不能要。等我在京都站稳了,回头给您带京都的好茶。”
老陈看着他眼里的倔劲,叹了口气,把钱收了回去,拍了拍他的手:“你啊,行,我等着你的好茶。”
没等林宇峰松口气,小张又掏出 500 块,往他面前一放:“峰哥,我这钱不一样!我刚发了半个月工资,自己花不完,你拿着路上用。你到了京都记得报个平安,别让我们担心。”
林宇峰赶紧把钱推回去:“傻小子,你房租还没交呢,留着自己用。峰哥知道你心善,但这钱我真不能要。不过你这份情我记着。”
小张还想再说,林宇峰按住他的手:“听话,你要是真想帮我,回头我在京都找房子,你帮我在网上看看房源,比给我钱管用。”
小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好把钱收了回去,嘟囔着:“那你可别忘了,找房子随时喊我。要是在京都找工作不顺利,就跟我说,我帮你问问我表哥,他在京都认识人。””
“忘不了。” 林宇峰笑着给小张夹了串烤韭菜,“多吃点。”
陈师傅喝了两杯啤酒,话也多了,跟林宇峰聊起他年轻时去外地打工的事:“那时候我跟你一样,啥也没有,就带个被子去了南方,刚开始住工棚,后来慢慢才好起来。你记住,在外头别逞强,受了委屈就跟我和小张说。”
小张则拉着林宇峰加了京都的天气群,叮嘱他 “每天看天气预报,别忘带伞”“京都地铁挤,早晚高峰别卡点”,絮絮叨叨像个小管家。
分别时,陈师傅骑着自行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明天走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我就不送你了,厂里早班。到了京都记得买被子!”
小张骑着电动车,跟在林宇峰身后喊:“峰哥!耳机别忘了拿!”
林宇峰站在烧烤摊前,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手里攥着温热的糖三角和耳机,心里又酸又暖 —— 这个城市没给太多机会,有给他伤心的人,也有给了他温暖的人。
第二天一早,林宇峰先去找房东张姐退租。张姐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他拎着纸箱,愣了愣:“小林,你这是…… 要搬走啊?”
“嗯,张姐,我打算去京都发展,今天就走。” 林宇峰把钥匙递过去。
张姐接过钥匙,直接从兜里掏出 1000 块(之前的押金)递给他:“押金退你。你这孩子老实,住这儿一年多,拖欠过的房租,也会尽快补上,不过你去京都干啥啊?找工作啊?”
“嗯,找技术工作,那边机会多。” 林宇峰接过钱,“谢谢您张姐,以后我要是回来,还租您的房。”
“好啊,随时欢迎!” 张姐送他到门口,又叮嘱,“到了京都记得按时吃饭,别跟以前似的总吃泡面。”
从张姐家出来,林宇峰背着背包往地铁站走。早上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掏出手机,给陈师傅和小张各发了条信息:“我出发去车站了,谢谢您俩的照顾,到了京都我给您俩报平安。”
很快,陈师傅回复:“一路顺风!记得买被子!照顾好自己!”
小张回复:“峰哥加油!面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