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连衣裙的情妇趴在餐桌上,不知道昏了多久,直到下午 3 点多,才慢慢醒过来。她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是后颈一阵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似的,疼得她忍不住皱起眉,抬手揉了揉。
“嘶…… 咋回事啊……” 情妇慢慢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昏沉,她环顾四周 —— 餐桌上的排骨汤洒了一地,碗还歪在旁边,彪哥的椅子空着,整个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 “滴答” 的声音。
她记得自己刚才还在给彪哥夹菜,说要去够排骨汤,然后后颈突然一疼,就啥都不知道了。
难道是自己低血糖晕倒了?可后颈的疼又不像低血糖的样子,倒像是被人打了一下。
情妇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走到客厅门口看了看 —— 大门虚掩着,院子里的花还开着,红色跑车还停在门口,没什么异常。她又走到楼上,彪哥的卧室、书房都空着,连他平时不离身的黑色公文包都不在。
“人呢?跑哪去了?” 情妇嘀咕着,心里有点疑惑,却没多想 —— 彪哥平时就爱到处跑,有时候在自己家,几天不都不到她这边也正常。她摸了摸后颈,疼得有点厉害,却也没打算深究,更没想着报警。
一来,她怕惹事 —— 彪哥干的本来就不是啥正经生意,要是报警,万一查出点别的事,把自己也牵扯进去,那就麻烦了;二来,她跟彪哥就是各取所需,彪哥给她钱花,她陪着彪哥,平时彪哥的事她从不多问,就算彪哥一时半会儿不回来,她也只当是去别的情妇家了,犯不着管。
情妇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 —— 后颈有点红肿,除此之外没别的伤,她松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瓶红花油,倒在手上揉了揉后颈,嘴里还嘟囔着:“下次可别这么不小心了,晕过去都没人知道……”
情妇揉完后颈,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清醒了点。
医院这边,关耀祖妈妈已经开始盘算着晚上给林宇峰做什么饭了。她拉着林宇峰的手,絮絮叨叨地说:“宇峰啊,晚上别去外面吃了,俺回去给你做红烧肉,再炖个鸡汤,你跑了一天,肯定累了,得补补!”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医院附近吃点就行。” 林宇峰想推辞。
“不麻烦!不麻烦!” 关耀祖妈妈摆摆手,笑得满脸皱纹,“俺们农村人没啥好东西,就会做点家常菜,你可别嫌弃!阿祖,你在这好好躺着,俺回去做饭,一会儿就回来!” 她说着,拿起墙边的布包,快步走出了病房。
关耀祖看着妈妈的背影,又看向林宇峰,眼神里满是感激:“宇峰哥,我妈就是这样,心里记着好,就想拼命报答。以后你要是有啥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照办!”
林宇峰笑了笑:“先把伤养好,别的都是后话。”
“嗯!” 关耀祖用力点头,—— 从缅北逃出来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自己能遇到林宇峰这样的贵人,不仅救了他的命,还帮他解决了家里的大麻烦,现在还给他找了这么好的出路。
8月 20 号这天,关耀祖终于出院了。拆了手腕的绷带,左脸的淤青也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黄印子,他穿着林宇峰给买的新外套 —— 藏青色的夹克,衬得他精神了不少,手里拎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布包,跟在林宇峰身后,脚步轻快得不像刚受过伤。
关耀祖妈妈拎着个更大的袋子,里面装着医院给的药和几件旧衣服,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关耀祖,生怕他累着:“阿祖,慢点走,别着急,到家还得一会儿呢。”
“妈,我没事,早好利索了!” 关耀祖笑着摆手,又凑到林宇峰身边,小声说:“宇峰哥,这租车钱还是我给吧,总让你花钱我心里不踏实。”
林宇峰正打开车的后备箱,闻言回头笑了笑:“先上车,钱的事不用你管,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请我吃饭就行。” 他把两人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门,“阿姨,您坐前面,舒服点。”
关耀祖妈妈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俺坐后面就行。” 她执拗地拉开车后门,先钻了进去,“阿祖,快坐,别让你宇峰哥等。”
林宇峰也没多劝,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雾气慢慢散开,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乎乎的。
车子驶离市区,越往郊区走,房子越矮,路边的庄稼地越来越多 —— 玉米秆长得比人高,叶子上还挂着露水,偶尔能看到农民骑着三轮车往田里去,车斗里装着农具和水壶,“突突” 的马达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前面拐个弯就到关家村了。” 关耀祖指着前方,眼睛亮了起来,“我小时候总在那片坡上放风筝,现在不知道还有没人去。”
林宇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一片矮矮的房子,红瓦土墙,错落有致地排在坡下,村口有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树干上还挂着个褪色的红灯笼,应该是过年挂的。
车子驶进村里的土路,颠簸了两下,路边的狗 “汪汪” 叫着跑过来,又被村民喊了回去。有路过的大爷大妈看到关耀祖,都停下脚步打招呼:“阿祖回来啦?病好利索了?”
“好啦好啦,谢谢张婶!” 关耀祖笑着回应,还指了指驾驶座的林宇峰,“这是我大哥,送我回来的。”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房子前 —— 矮矮的土墙,屋顶的瓦有几块破了,用塑料布盖着,院门口的木栅栏歪歪扭扭的,推开时 “吱呀” 响得厉害。
“到了,这就是俺们现在住的地方。” 关耀祖妈妈下车,推开栅栏,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之前耀祖他爸在的时候,俺们家有栋 3 层小楼,后来为了还债,卖了,这是俺们家的祖宅基地新搭的,虽说破点,但能遮风挡雨。”
林宇峰跟着走进院子,里面不大,左边种着几棵白菜,右边堆着柴火,正屋的门是木头的,漆皮都掉光了,窗户上糊着旧报纸,被风吹得 “哗啦” 响。
“快进屋坐,俺给你们烧点热水。” 关耀祖妈妈掀开布帘,屋里更简陋 —— 水泥地,刷着白灰的墙掉了几块,摆着一张旧桌子和两把椅子,靠墙放着个掉漆的衣柜,里面叠着几件旧衣服。
关耀祖赶紧拉过一把椅子,用袖子擦了擦:“宇峰哥,你坐,别嫌弃。”
林宇峰坐下,笑着说:“挺好的。” 他看了看屋里的陈设,心里有点发酸 —— 这家人为了还债,把好好的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