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甜杏把太阳能电灯和手电筒放进购物篮,又拿起几包酵母粉,心里盘算着蒸馒头能让孩子们改善伙食,咬了咬牙:“给我来五包酵母粉。”
她想起陈李氏织麻布总缺线,又添了两轴棉线:“再要两轴黑线、一轴红线。”
她看着货架上那些五颜六色的调料,心里也有些好奇,却还是没有狠下心买。
宋慧麻利地拿起扫码枪,挨个给众人扫码记账,声音清亮:“于姐,太阳能电灯两个 30 元、手电筒一个 10 元、本子十本 5 元、铅笔五支 2.5 元、彩笔一盒 3 元、圆珠笔三支 1.5 元、酵母粉五包 2.5 元、棉线三轴 4.5 元,总共 58.5 元。”
于甜杏心里算了算,心里踏实了些,轻声说:“麻烦宋组长了,都记在我工牌里。”
陈大湖拿着两个打火机,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时不时摸一下,脸上满是欢喜:“才 1 块钱一个,太值了!以后生火再也不用敲燧石敲得手疼了,也不用怕火折子灭了。”
刘春桃给妞妞拆开彩笔,妞妞拿着红色彩笔在图画本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颜色鲜亮得晃眼,小脸上满是欢喜,却不敢画得太用力,生怕把纸划破 —— 这纸比她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软,她舍不得浪费。
刘赵氏摸着手里的棉线,线质均匀光滑,比自己纺的线还好,眼里满是新奇:“这线也太匀了,织布肯定好看。”
苏阿妹把笔记本和铅笔递给苏太康,苏太康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反复摩挲着光滑的纸页,小声说:“姑母,我一定好好记账,不辜负你。”
李招弟看着手里的盐和八角,拿起八角闻了闻,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面而来,眼里满是新奇:“这东西闻着真香,煮菜放进去,肯定好吃。” 她根本不知道八角该怎么用,却还是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王秀英的丈夫把本子和铅笔递给王小宝,王小宝抱着本子,舍不得翻开,只是贴在脸上,感受着纸页的柔软:“爹,这纸比树叶还软,写字肯定不费劲儿。”
王秀英看着儿子欢喜的模样,心里满是酸涩,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给儿子买本图画本。
张翠兰把本子和铅笔分给张强和张秀,张强拿着铅笔,在本子上轻轻画了一笔,黑色的线条清晰可见,他高兴得直蹦:“娘,这笔真好写!比木炭画得清楚多了。”
张秀则把本子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一样,生怕弄脏了 —— 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宋慧扫完最后一件商品,把扫码枪往柜台上一放,笑着说:“都算好啦,钱直接从你们今天营收里扣,一分都错不了。对了,江组长特意交代,今天食堂加菜,炖了萝卜羊肉还蒸了白面馒头,你们带着家人去二楼食堂免费吃顿热乎的。”
“羊肉?” 陈大湖手里的打火机 “啪嗒” 掉在柜台上,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带着颤音,“真的是羊肉?能管够吗?” 他此刻听见 “羊肉” 二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于甜杏也愣了愣,心里满是惊喜, 她在小区做工数月,每天打包的晚餐换着花样来,昨天是香菇滑鸡,前天是萝卜炖排骨,却从没在食堂吃过羊肉,更别说带家人一起享用这种 “稀罕物”。
“客气啥!” 宋慧摆了摆手,指了指楼梯方向,“快去吧,晚了羊肉该凉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满是惊喜和拘谨,手里的旧布袋都攥得更紧了 —— 对他们这些常年吃粟米、野菜的穷苦人来说,羊肉简直是过年都难得的珍馐。
刘春桃抱着妞妞,妞妞已经忍不住拽着她的衣角晃了晃:“阿母,羊肉是什么味的?比粟米粥香吗?比豆腐脑甜吗?”
刘赵氏在旁边拉了拉孙女的袖子,小声说:“别没规矩,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的喉咙也忍不住动了动,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吃肉吃饱过。
苏阿妹拉着李招弟的手,脚步都有些发飘:“活了这么大,除了成亲那年,就没吃过正经羊肉。”
苏太康跟在后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眼睛里满是期盼,却懂事地没敢说话 —— 他知道姑母和二婶赚钱不容易,能吃上饱饭就该知足,哪敢奢望吃羊肉。
王秀英的丈夫攥着给王小宝买的本子,粗糙的手指把纸页都捏皱了,喉咙动了动:“能让孩子尝尝羊肉,比啥都强。”
王小宝趴在他怀里,小脑袋蹭了蹭,小声问:“爹,羊肉软吗?会不会塞牙?我以前吃野兔肉,总塞牙缝。”
张翠兰牵着张强和张秀,反复叮嘱:“到了食堂要守规矩,坐端正了吃饭,不能抢,不能浪费。羊肉金贵,吃多少盛多少,别糟蹋了。” 两个孩子连连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眼睛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张强还偷偷咽了口唾沫。
陈振邦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走,去尝尝炖羊肉,我们也解解馋。”
老周咧嘴笑了:“那可太好了,在苏区过年都难得吃上一回羊肉,最多喝口羊肉汤。” 老吴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听说炖羊肉暖身子,正好给兄弟们补补。”
一行人拎着沉甸甸的东西,顺着楼梯往二楼食堂走,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股浓郁醇厚的羊肉香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混着白面馒头的麦香和青菜的清爽,直直勾得人舌尖生津。
陈大湖吸了吸鼻子,脚步不由得加快,差点撞到前面的于甜杏,连忙稳住身形,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笑。
食堂的门被轻轻推开,众人刚迈进去,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得齐齐顿住脚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宽敞的大厅里,一排排桌椅摆得整整齐齐,桌面光滑得能照见人影,地面干净得连一丝灰尘、一粒饭渣都看不见。天花板上悬着几盏亮堂堂的灯,没有灯芯,没有油碗,却散发着均匀柔和的光,把整个食堂照得如同白昼,比坞堡里最亮的油灯还要晃眼。
最让众人魂飞魄散的,是墙角挂着的一个巨大黑色方框 —— 里面竟然有活生生的人在动,还能清晰地听到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