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鸡鸣刚漫过陈氏坞堡的土坯墙,陈大湖刚醒准备起来洗漱,脚步就顿住了 —— 屋里的草铺另一边空荡荡的,昨天于木、于林带来的旧布包不见了,连他们垫在身下的干草都被仔细捋过,叠得整整齐齐。
“阿母!于家两个舅哥不见了!” 陈大湖慌慌张张往堂屋跑,粗布短褐的衣角扫过院角的柴堆,带起几片碎柴,“我刚看屋里空着,他们昨晚跟我和大郎挤一屋,怎么悄没声就走了?”
陈李氏正蹲在灶台边烧火,手里的吹火筒 “啪嗒” 掉在灶膛边,火星溅到她的粗布裤脚,她却顾不上拍,起身就往小屋走。看到空无一人的草铺,老太太又气又急,转身瞪着刚从里屋揉着眼睛出来的陈长田:“大郎!你昨晚跟大湖、于家兄弟挤一块,就没听见他们起身的动静?四个大男人挤在小屋里,他们穿衣服、拿东西,你能一点都没察觉?”
陈长田挠了挠头,脸上还带着压出的红印子,不好意思地憨笑:“阿婆,昨晚吃了兔肉又吃白米饭,肚子填得饱饱的,睡得太沉了,连做梦都在啃兔子腿,哪能听见动静啊,嘿嘿嘿。”
陈大湖也跟着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懊恼:“都怪我,昨晚跟舅哥聊进山设陷阱的事,聊到后半夜才睡,后来困得不行,倒头就打呼噜,哪想到他们会走这么早。”
此时的坞堡外,于木、于林正快步走在往于家村的田埂上。天刚蒙蒙亮,晨雾像薄纱裹着田埂,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鞋尖沾着的泥点随着脚步往下掉。兄弟俩是鸡叫头遍时偷偷起身的 —— 当时陈大湖和陈长田睡得正香,呼噜声在小屋里此起彼伏,他们连灯都没敢点,摸黑叠好铺盖,轻手轻脚出了陈家院。
“哥,你说大姐发现我们走了,会不会怪我们啊?” 于林攥着怀里的精米袋,袋子口用麻绳系了三道,生怕漏出来,“我其实还想跟大湖和大郎聊镇上的事,可再待下去,大姐肯定要留我们吃早食,又要费她家的粮食。”
于木脚步没停,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不会怪的。大姐知道我们心思,不想给她家添麻烦。你没看昨晚吃饭时,婶子一个劲往我们碗里夹肉?她家日子刚好转,精米和肉都金贵,我们多待一天,就多吃她家一天的粮。” 他摸了摸怀里的细点心,油纸包被体温焐得温热,“这些够阿耶阿娘尝鲜了,等下次进山打到野猪,我们给大姐送半只过去,不能总吃她家的。”
陈氏坞堡的陈家院,于甜杏听说于木、于林走了,倒没太意外。她刚把孩子们换下来的脏衣服泡进木盆,手里还攥着皂角,笑着安慰陈李氏:“阿母别气,他们就是怕咱们再费心准备早食。我两个弟弟就是两个憨货,知道咱家刚从断粮的日子缓过来,不想多占咱们的口粮。等下次我回娘家,再好好跟他们说,让他们多住两天,咱们也好好招待。”
这天于甜杏结束休息按时 “上班”。熟悉的白光闪过,她站在清风小区的走廊里,淡蓝色的瓷砖泛着冷光,头顶的电灯亮得晃眼,与晋朝坞堡的泥地、油灯截然不同,恍如隔世。消毒、换浅灰色工服,一系列动作熟练得很,等她走进食堂,早餐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 今天早餐是面条,雪白的面条浸在清亮的汤里,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翠绿的葱花,香气勾得人胃里发空。
她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空位,看着碗里的面条,心里满是珍惜。从娘家和董家回来,她更明白这份工作的可贵 —— 在晋朝,孩子们连粟米粥都喝不饱,陈桂花为了孩子只能在董家受委屈,可在这里,每天都有热乎的饭菜,还能攒下粮食和钱,帮衬家里。她小口喝着汤,鸡蛋的鲜香混着葱花的清爽,每一口都觉得踏实。
吃完饭,于甜杏扛着工具往 5-8 栋走。隔了一天没清扫,楼栋里积了不少垃圾,楼梯缝里落着灰尘,垃圾桶更是塞满了塑料袋、空瓶和废纸板。换作以前,她或许没有惊喜,可现在看着这些,眼睛却亮了 —— 空瓶和纸板能卖钱,一个空瓶能换水果糖,一堆纸板能换一碗精米,这些都是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的 “宝贝”。
她从工具桶里拿出夹子,蹲在垃圾桶边,仔细把空瓶和纸板捡出来。塑料瓶要踩扁了节省空间,纸板要叠得整整齐齐,连沾了点灰的硬纸盒都没放过,生怕漏下一个能换钱的物件。路过的居民看到她,笑着打招呼:“于姐,辛苦啦”
AI 系统及时把现代话翻译成晋朝方言,于甜杏笑着点头,声音带着几分轻快:“这些能换点东西,不浪费。” 手里的动作没停,很快就捡了满满一袋子。她看着袋子里的 “宝贝”,心里盘算着:这些卖了钱,能给孩子们买糖,再给陈李氏买包盐,要是攒得多,还是要多买粮食。
清扫完 5 栋的楼梯间,于甜杏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往 6 栋走。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于甜杏把 6 栋的楼梯间清扫干净时,日头已升到半空。她将装满塑料瓶和纸板的袋子扛到保洁休息室,放在自己的床铺下面 —— 这是她攒下的 “家底”,得好好收着。
刚歇了没两分钟,豆豆就推着物资车过来,车上除了常规的清洁用品,还多了两箱新到的肥皂。“于姐,这肥皂给你们分的,比之前的皂角粉好用,洗东西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