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的压力裹着刺骨的凉,往四肢百骸里钻。我(陆星辞)死死抱着苏软,她的头靠在我肩头,气息细若游丝,脸颊上的紫色纹路像藤蔓般蔓延,触目惊心。身后,灵汐的紫色能量如追魂索,撕开水流,发出刺耳的嗡鸣。
“星辞……快……”苏软的声音碎在水里,指尖却死死攥着我的衣袖,那力道里全是信任。我咬碎牙,将羁绊密钥的能量催到极致,金黑光罩猛地膨胀,堪堪挡住一道袭来的紫色触手。触手撞在光罩上,化作漫天碎光,震得我心口发闷。
第三重封印的金色石门就在眼前,“本源之魂,羁绊为锁”八个字在水流中泛着微光。我抱着苏软跌跌撞撞冲过去,将她轻轻放在石门旁的石台上。她浑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努力睁着眼,看向我:“我们……试试……”
我蹲下身,掌心贴在她的胸口,初心维度之力顺着掌心缓缓注入。金芒流过她的经脉,她脸颊的紫色纹路微微褪去,却又很快卷土重来。“不行,光有能量不够!”我急得眼眶发红,苏云溪手记里的话在脑海中炸开——“需容器之魂与双生羁绊同频”。
同频?怎么同频?
水流剧烈晃动,灵汐的笑声穿透水波传来:“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我引导,你们根本不可能同频!苏软,乖乖做我的容器,免受这反噬之苦!”紫色能量再次逼近,光罩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闭嘴!”我怒吼着,余光瞥见苏软痛苦蜷缩的模样,心脏像被狠狠揪住。突然,脑海中闪过老周的声音:“人心就像木工活,顺纹也好,逆纹也罢,只要用心去做,总能做出最好的物件。羁绊的本质,是信任,不是控制。”
信任……
我猛地松开催发能量的手,握住苏软冰凉的指尖。不是强行渡能,是共情。我闭上眼,将所有杂念清空,脑海中只剩下最纯粹的记忆——
六岁那年,她怕黑,我举着老周做的梧桐灯,陪她在阁楼待了一整夜。她缩在我身边,说“星辞,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十岁那年,我刻木牌伤了手,她偷偷用草药包扎,眼眶红得像兔子,说“以后我帮你刻”;十五岁那年,我们在初心泉边许愿,说要永远守着老街,守着彼此。
这些记忆没有波澜壮阔,只有细水长流的暖。它们像金色的溪流,顺着我的指尖,淌进苏软的掌心。
“软儿,还记得吗?”我轻声说,声音透过水流,带着熟悉的温度,“我们在阁楼分吃米糕,你把最甜的那口塞给我;老周教我们刻梧桐纹,你总刻不好,我就握着你的手一起刻。”
苏软的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在水中化作细小的光粒。她的气息渐渐平稳,眼中的迷茫褪去,只剩下澄澈的坚定。“我记得……”她的声音不再虚弱,带着共鸣的震颤,“星辞,我感觉到了……我们的羁绊,从来都没有变过。”
刹那间,我们紧握的指尖爆发出耀眼的金芒。我的初心维度之力与她的本源之魂能量完美交织,像两条缠绕的星河,朝着石门上的字迹涌去。“嗡——”石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色的纹路顺着字迹蔓延,整扇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是一片璀璨的光海。光海中央,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悬浮着,通体剔透,既有金色的温暖,又有紫色的深邃——那就是本源之心!它缓缓旋转,散发出的能量纯净得让人想哭,正是我们苦苦寻找的本源核心。
“本源之心!”我心中一喜,刚想带着苏软靠近,身后的水流突然掀起巨浪。灵汐冲破了光罩,周身紫色能量暴涨,眼中满是疯狂:“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她抬手一挥,一道巨大的紫色能量刃,朝着本源之心劈去。
“不准碰它!”我立刻挡在苏软和本源之心前,催动所有能量形成屏障。能量刃撞在屏障上,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飞去,重重撞在石台上。苏软惊呼着扑过来:“星辞!”
“我没事……”我擦掉嘴角的血,挣扎着站起身。灵汐已经冲到了光海边缘,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本源之心,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金色光墙弹开。光墙后,一道虚影缓缓浮现——竟是苏云溪的灵韵!
“灵汐,你终究还是堕入了怨念。”苏云溪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惋惜,“我留你一缕灵韵,是盼你能守护容器,而非掠夺。”灵汐看着她,眼中满是怨恨:“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决定一切?我也是你的灵韵,凭什么要屈居人下!”
苏云溪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我和苏软身上:“陆星辞,苏软,本源融合的关键,不是强行掌控,是双向接纳。你们需一同触碰本源之心,放下对得失的执念,让双生羁绊与本源同频,方能完成融合。”
我扶着苏软,一步步走向光海。灵汐还在疯狂攻击光墙,却始终无法突破。我们并肩站在本源之心前,指尖同时触碰到晶石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体内。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苏软的本源之魂在欢呼,我的初心维度之力在共鸣。
脑海中,老周、张婶、沈星吉、米娅的身影一一闪过。老街的青石板、桂花米糕的甜香、木工房的刨花味……这些我们守护的一切,都化作力量,支撑着我们。本源之心的旋转越来越快,金紫双色能量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茧,将我们包裹其中。
“成功了……”苏软靠在我怀里,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可就在这时,光茧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本源之心的能量开始变得狂暴。苏云溪的虚影脸色大变:“不好!是窥探者之主!他在撕裂维度,强行抽取本源能量!”
我心中一沉,果然感觉到一股强大到恐怖的能量,从维度之外袭来,死死拽着本源之心。光茧上出现了裂痕,苏软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体内的本源之魂开始躁动:“星辞,我……我控制不住它了!”
灵汐见状,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大人不会输!你们的融合,只会成为大人的养料!”她不再攻击光墙,反而催动自己的能量,朝着光茧的裂痕涌去,想要加速光茧的破碎。
苏云溪的灵韵想要阻拦,却被窥探者之主的能量压制,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我撑不了多久了……记住,本源融合的最后一步,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彻底消散在水中。
光茧的裂痕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我们的羁绊能量正在被快速抽走。苏软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星辞,要是……要是我们失败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守着老街……”
“不准说胡话!”我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我们不会失败!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将自己最后的初心维度之力,全部注入她的体内。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梧桐灯突然亮起——是张婶给的那盏老周留下的梧桐灯!
梧桐灯的光芒穿透光茧,带着老街最纯粹的烟火气,竟暂时稳住了裂痕。灯身上,老周的字迹缓缓浮现:“羁绊不止两人,是所有牵挂你的人。老周的魂,就是你们最强大的后盾。”
我猛地顿悟。是啊,我们的羁绊,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是张婶的牵挂,是老周的守护,是沈星吉和米娅的并肩作战,是老街所有人的期盼!我朝着泉面大喊:“沈星吉!米娅!法则守护者!用你们的能量,帮我们一把!”
话音刚落,三道不同颜色的能量,从泉面直射下来,融入光茧中。光茧的裂痕开始愈合,本源之心的能量再次稳定下来。可就在这时,维度之外的能量突然暴涨,窥探者之主的声音,像惊雷般在泉底炸响:“蝼蚁也敢阻我!今日,我便让所有维度,为我陪葬!”
光茧再次震颤,这一次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本源之心的颜色开始变得浑浊,金紫双色能量相互排斥,像是要再次分离。苏软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身体软软地倒在我怀里。
我抱着她,心中满是决绝。可就在这绝望的瞬间,苏软的手腕上,张婶给的梧桐叶护身符突然亮起,与羁绊密钥、本源之心产生强烈共鸣。护身符上,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字迹——“容器之魂,可化本源;羁绊之主,可定平衡”。
容器之魂可化本源?我瞳孔骤缩,看向怀中虚弱的苏软。难道,最后一步,需要苏软献祭自己的灵韵?可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做!
灵汐的笑声越来越疯狂:“献祭!快献祭她!只有这样,本源才能稳定!不然,所有人都得死!”我死死瞪着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或许是真的。
苏软似乎也看到了护身符上的字迹,她轻轻推开我,眼中满是坚定:“星辞,别难过……守护老街,守护所有维度,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她一步步走向本源之心,周身的本源之魂能量开始燃烧。我想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就在苏软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本源之心,灵韵即将燃烧的瞬间,本源之心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将整个泉底照亮。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白光中走出——是老周的灵韵!他挡在苏软身前,笑着说:“傻孩子,哪有让守护者献祭的道理。真正的最后一步,是我啊。”
我愣住了,苏软也愣住了。老周的灵韵转身看向我们,眼中满是欣慰:“暗线守护者的终极使命,就是在最后一刻,成为本源的调和剂。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朝着本源之心飞去。
“老周!”我和苏软同时大喊,眼泪夺眶而出。老周的灵韵回头,挥了挥手:“好好守着老街,好好活着……”话音未落,他就融入了本源之心。本源之心的能量瞬间稳定下来,金紫双色完美交织,不再排斥。
可就在这时,维度之外的窥探者之主,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泉底的水流开始倒流,一道巨大的黑色裂隙,在泉底中央缓缓打开。灵汐的身体被裂隙的能量吸住,她脸上满是恐惧:“不!大人!救我!”
裂隙中,伸出一只布满黑色纹路的手,死死抓住了灵汐,将她拖了进去。紧接着,窥探者之主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恨:“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三年后,我会带着遗忘本源归来,到时候,没人能再阻止我!”
裂隙缓缓闭合,泉底恢复了平静。本源之心化作一道金紫双色的光流,融入了苏软的体内。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身上的紫色纹路彻底消失,本源之魂彻底稳定下来。
我冲过去,紧紧抱住她:“软儿!你没事了!”她靠在我怀里,哭着点头:“老周……老周他……”我拍着她的背,眼眶发红:“我知道,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浮出水面,沈星吉、米娅、法则守护者都在泉边等候,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却笑着朝我们看来。张婶跑过来,抱住我们,哭得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夕阳西下,老街的梧桐叶随风摇曳,桂花米糕的甜香再次漫过街巷。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窥探者之主的威胁,还悬在我们头顶。
当晚,我和苏软坐在老梧桐树下,手里拿着老周留下的半棵梧桐木。木头上,新的字迹缓缓浮现:“三年后,遗忘本源归来,需集齐三大维度的守护之力,方能彻底封印。而三大维度的守护者,已在暗中觉醒。”
我看向苏软,她眼中满是坚定。我们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三年后,一场更大的战斗,还在等着我们。而那些暗中觉醒的守护者,又会是谁?他们是敌是友?
夜深了,老街陷入寂静。我握紧苏软的手,心中满是期待与不安。我们的守护,还未结束。而这场关乎所有维度存亡的战斗,才刚刚进入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