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钟飞离见状,趁势加强攻势,声音如同魔咒般钻入叶鼎之耳中:“叶鼎之,认清现实吧,虚念功一旦入门,便再无回头路。你如今已受我功力,踏入第三重境界,若不继续修炼下去,寻求更高层次的突破以平衡体内日益增长的戾气,你最终只会被这力量反噬,爆体而亡。与其白白送死,不如与我们合作,将虚念功修炼至圆满!”
他顿了顿,语气充满诱惑:“李先生是天下第一,他替北离守着那道国门,无人能破。但你是万中无一的天生武脉,若你能将虚念功修炼至大成,必能拥有超越凡俗的力量。届时,打破那道国门,易如反掌!你叶家的血海深仇可报,你所爱之人,也将因你的强大而永享安宁,再无人能将她从你身边夺走!”
“利用我……去对抗北离?祸乱天下?”叶鼎之紧紧扶住剧痛的头颅,牙关紧咬,从齿缝中挤出声音,“绝无可能!”
他的理智在呐喊,一直坚守着底线。
“叶鼎之!”玥卿的声音也加入进来,带着急切和某种偏执的狂热,“只有站在武道的巅峰,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真正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弱者的承诺和感情,在强权面前不堪一击,难道你想再次经历梦中那般无能为力的痛苦吗?”
两人的话语如同恶魔的喋喋低语,不断冲击着叶鼎之摇摇欲坠的意志。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黑暗吞没的边缘,他的心底深处,却顽强地浮现出你的面容——你带着信任的微笑,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云云哥,无论何时,都要坚守本心,绝不可堕入魔道”。那清晰的记忆,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座灯塔,微弱却坚定地闪烁着光芒。
可是,噩梦带来的精神创伤太过深刻,玥卿和钟飞离的言语催眠又无孔不入。坚守的意念与侵蚀的力量激烈拉锯,使得叶鼎之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剧烈摇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颤抖。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出声,语气中充满了迷茫和挣扎后的疲惫,显露出心智防线的松动。
玥卿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有瞬间的迟疑,但最终被更强烈的目的性压倒。
她放柔了声音,带着催眠般的安抚:“去天外天,廊玥福地。先去我父亲闭关的秘所,帮他出关,借助那里的特殊结界和环境,助你稳定功力,进一步突破……睡一会儿吧,叶鼎之。等你再次醒来……你将有机会脱胎换骨,成为这世间……最强的人之一。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你失去珍视之物。”
“最强……守护……”叶鼎之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意识如同沉入泥沼,缓缓闭合了双眼。
就在他眼帘彻底合上的前一刹那,或许是因为虚念功力的进一步侵蚀,或许是因为精神防线的最终失守,他那双原本明亮、时而温柔、时而锐利的眼眸深处,最后残留的光彩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深不见底的、仿佛蕴藏着无尽风暴的……幽暗之色。
车厢内,只剩下马车奔驰的轱辘声,以及玥卿与钟飞离交换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叶鼎之的意识,暂时沉入了由他人编织的、更为深沉的黑暗之中。
而远方的你,对此仍一无所知,正拼尽全力追赶着这场早已布好的命运棋局。
......
马车不知在苍茫的雪原上疾驰了多久,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车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你对时间的流逝已然模糊,只感觉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呵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霜,连车厢内都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显然,已深入极北之地,接近天外天的势力边缘了。
窗外是望不到尽头的皑皑白雪和灰蒙蒙的天空,死寂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你怔怔地望着窗外,心早已飞到了不知在何处的叶鼎之身边,对刺骨的寒冷恍若未觉。
“阿楹,”一件厚重温暖的大氅披上了你的肩头,百里东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我们已经接近天外天了,寒气侵骨,你须得珍重自己,绝不能先倒下了。” 他的手掌温暖,用力按了按你的肩膀,传递着支撑的力量。
玥瑶也握住了你冰凉的手,她的指尖同样带着凉意,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就要到了。根据我对天外天的了解,他们若掳走鼎之,必然会直接带去廊玥福地,那是天外天的核心禁地,也是我父亲……昔日闭关之所。再往前,马车便无法通行了,只能依靠步行穿越险峻的冰原和山隙,我们必须做好苦战的准备。”
“好。”你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和恐惧,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放心,哥,玥瑶姐姐,没找到云云哥,确认他平安之前,我绝不会倒下。” 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
就在这时,疾驰的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百里东君眉头一皱,迅速掀开车帘:“大师兄,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车?”
君玉站在车辕上,青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耸了耸肩,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不是我想停啊,小师弟。只是,碰到了一个……不太寻常的拦路人。”
你们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中,静静地停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身形干瘦,裹在厚厚的皮裘中,面容枯槁,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正是天外天的无相使!
“无相使。”玥瑶眸色一凝,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而严肃,她率先走下马车。你们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