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忽的沉默下来,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你神色同样一凛,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哥哥?”
他回神,嘴边挂起浅浅笑容:“阿楹,临走之前,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教坊司,天启三十二阁,摘星台。
你一怔,似乎从他的神色上看出了几分端倪,“师父...”
“我答应过师父,要在天启城的最高处,为他挂上一壶桃花月落。”
“到了,”门外李长生的声音传过来,“那就是摘星台。”
你们下了马车,远远遥望摘星台,李长生道:“每逢重大节日,都会在这里挂上萧氏家族的神鸟大风旗,风吹旗扬,几可破天哪,那便是天启城,最高的地方啦。”
百里东君微微一笑,牵着你的手,直冲那摘星台最高点而去。
郑重的将那壶桃花月落挂在了上面。
“师父,您的吩咐,徒儿没有忘记,徒儿和阿楹来天启了,不过现在...又要离开了。”
你吸吸鼻子,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古尘的音容笑貌:“师父,您会一直,看着我们的吧?”
就像您从没有离开过。
回到马车后,你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关于那壶桃花月落的故事,你没有错过李长生眼底的遗憾与叹息。
只是现在,并不是问清楚的时候。
能想到,那并不是一个很美满的故事。
你叹一口气,被车外李长生敏锐的捕捉到:“小九啊,不要沉着个脸,我们可马上要出去玩啦,想想,你想去哪里玩?”
你勉强打起精神,想了想,忽的眼睛放光:“师父,这次游历,我们能去南诀吗?”
从叶鼎之离开天启,已经过了不少时日。
你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百里东君闻言,也来了几分精神。
李长生哈哈一笑,一挥马鞭,马车在寂静的夜里狂奔。
谁说非要去南决呢?有缘之人,自会相会啊...
南诀。
被挂念的叶鼎之,此刻的确在南决。
南诀多雨,最近一段时日,连着都是阴雨天。雨生魔撑着伞,低声道:“你离开南决的这些时日,发生了许多事。”
“徒儿知道。”叶鼎之立于他身后,头戴斗笠,并没有执伞,不少雨滴打在他如玉侧颜上,更显精致与恣意。“师父被女刀烟凌霞打败,南决第一高手易位,很多人,传您已经死了,但是您却忽然出现在天启城,大战李长生,向天下人昭告您的行踪。”
叶鼎之自然知道雨生魔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为了带他安全离开,师父也不会主动暴露行踪。
雨生魔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你想学魔仙剑,我不同意。”
叶鼎之有些着急,想要问为什么,就听雨生魔继续道:“当年,我打不过李长生,去学了魔仙剑,一年之内,我的功力长了六成,我依然打不过李长生,你想比我强,就不要走我这条老路。”
“师父...”叶鼎之还想再说,却被眼前出现的人打断了话头。
是一个忽然出现在雨中的男人。
雨生魔挑眉,声音没什么起伏:“刀客凌云?”
“是我,听闻雨剑仙与烟凌霞大战之后,境界跌落,此刻重回南决,想来,已经是重回巅峰了吧?”
“嗯?”
“凌云愿与雨剑仙...讨教一番!”
“哦?”雨生魔似乎是笑了一声:“若赢了呢?”
“愿代雨剑仙再次挑战烟凌霞,夺回南决第一高手之名。”
“若败了呢?”
“愿死!”他声音凌厉,话音一落,汹涌刀锋已经席卷而来,叶鼎之微微蹙眉,雨生魔却神色不变,只出了一剑。
一剑出。
凌云死。
雨生魔冷淡的从他尸体旁走过,叶鼎之急走几步跟上他,听到雨生魔问:“徒儿,方才那一剑,你看清了多少?”
叶鼎之垂眸,笃定道:“至少九成。”
“不差。”雨生魔叹道:“为师用毕生修为,凝成了这样的十三剑,但这一路上,会有不少这样的人前来挑战,每次,我只出一剑,你可都要看好了。”
“好。”叶鼎之应的十分迅速。
雨生魔转身,紧盯他的双眼:“除了最后一剑。”
“那一剑,你不许看。”
叶鼎之愣住,潜意识里,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但面对雨生魔的视线,他还是默默垂了眼:“是...师父。”
...........
第二日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天启有一段距离。
驾车的人换成了百里东君,李长生在外面陪着他,休息了一晚上,也来了几分精神,你靠在车帘旁,想起昨晚的事情,问道:“师父,你是不是认识古尘师父啊?”
“是啊,怎么啦?”
你来了几分兴趣:“那您知不知道,古尘师父他为什么要让哥哥酿一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啊?”
百里东君立马眼睛发光,也紧盯着李长生。
李长生失笑道:“你们都感兴趣?”
你俩忙不迭的点头。
李长生哈哈一笑,“那你们去问他啊,问我哪知道啊?”
“您不知道啊?”百里东君瘪嘴,“还以为您什么都知道呢。”
“嘿,你这小子,激将法是吧,你师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骗你的。”
“那您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李长生叹道:“是因为情债啊!”
你们一愣:“情债?”
“当年,你们师父喜欢上一个女人,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分散了,你师父,就欠了那女子一壶桃花月落。”
百里东君喃喃道:“那我挂在那里,那女子,便能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