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凌霞艰涩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年夫妻情分,你们本该,有很幸福的一生。”
“是啊,”叶鼎之长叹一声:“我曾经无数次怨怼过,命运的不公,为何他总是将悲伤带给我,却不曾留给我几分欢愉,我这样想着,总感觉自己就要陷入那无穷的恶意漩涡中去了…可是…我没有。”
“为何?”
“因为我发现,命运似乎,没有完全的放弃我。”叶鼎之疏朗一笑:“我入江湖,去剑林取剑,一下子,就找到了她。”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特殊的缘分,不然为何,兜兜转转,我总能遇到她。她似乎变了一些,又或者根本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天真,可爱,只不过已经从美人坯子,出落成了倾城倾国的美人。”他笑起来:“前辈,你知道吗,即使当时,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却还是会站在我面前保护我。”
“看来,你们真的很有缘。”烟凌霞笑道。
“是啊,而且我发现,她一直记着我,记着那个将军府的余孽,也一直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我很开心。”叶鼎之长叹一声,笑容中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落寞:“只是,她的身边,不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么好的小阿楹,如此耀眼,又怎会无人仰望?
他早就知道,会有无数优秀的男子倾心于她。
而他失了先机,这一生都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更何况,一个背负着“叛国余孽”之名的亡命之徒,又凭什么...奢望他的垂青?
烟凌霞看着他眼中的黯然,心中了然,温声道:“你不是说,你们有上天注定的缘份吗?”她一笑:“既是天定之缘,有缘之人,终会相聚相守的。”
叶鼎之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望向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希冀。
……….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从烟凌霞那里告辞离开, 叶鼎之难得有了几分好心情,在察觉到身后跟着的那人时,眉目一皱,带了几分不耐。
玥卿有些委屈。
她缠了叶鼎之几日了,这人长得模样好,性子却冷的很,从来没个好脸色,她有些难受,想起正事,来了几分精神:“叶鼎之,我知道你很强,可是你这样慢慢的练剑,多久才能成为天下第一?”
“关你什么事?”叶鼎之头也不回,声音冷冽如冰。
“今日天外天收到了消息,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不想。”叶鼎之拒绝的干脆。
“是关于百里辞楹的!”玥卿喝道。
叶鼎之脚步猛然顿住,下一秒,他的身影闪回,立马出现在她面前,手中剑已然出鞘,冰冷的剑尖,带着刺骨的杀意,精准地抵在了她纤细脆弱的喉咙:“你说什么?”
玥卿有些惊吓,她感觉自己现在才重新认识了叶鼎之,面前少年脸色阴骘,总是带着疏离笑意的眼眸,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皱眉,再次问道:“什么消息?”
玥卿咽了咽口水,清晰的感觉到那剑尖传来的森寒:“青王…青王萧燮上书,请求赐婚…赐婚对象就是,镇西侯府家的小小姐…百里辞楹。”
她话还没说完,叶鼎之眼中闪烁的杀意已然实质化,剑气越逼越近,“你最好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她大喝道:“这个消息南诀也有人听说了,你若是不信,自行打听就是!”
叶鼎之的手紧紧攥住剑柄,握的太紧,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青王…青王!
那个道貌岸然,虚伪阴毒的二皇子!
就是他!陷害了他的父亲,如今,他...竟敢将主意打到小阿楹头上!
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要疯掉了。
“只是请求...?”叶鼎之的声音嘶哑的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皇帝的意思呢?”
“没听说…但是似乎,还没拒绝。”叶鼎之此时的气场太过骇人,玥卿也不敢放肆,哆哆嗦嗦道。
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是在试探镇西侯府的意思吗?
叶鼎之冷笑一声,收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叶鼎之,你去干嘛!”玥卿在身后唤他,却叫不住他的脚步,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眼见他回了那间破茅草屋,片刻后便走了出来,他手中紧握着琼楼月,背上多了一个简单的包裹,眼神冰冷。
“你去哪里?”玥卿不解道。
“别跟着我。”叶鼎之回眸,紧盯着她:“不然,我杀了你。”
玥卿被吓了一跳,等回神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走远了,她咬咬牙,还是决定追上去。
再次找到叶鼎之的时候,他正在拜别烟凌霞。
叶鼎之深夜去而复返,烟凌霞本觉得诧异,但看到叶鼎之将雨生魔的剑交给自己保管时,却又隐隐明白了什么。
她轻叹口气:“此行去天启,你不带它?”
“这是师父的剑,还拜托刀仙前辈,代为保管。”
烟凌霞点头:“我会好好保管,等你带了你的心上人回来,记得要请我喝喜酒。”
泠泠月光下,叶鼎之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多谢前辈。”
“你疯了吧?”玥卿跟上离开的叶鼎之,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你要一个人去天启,你去天启干嘛?天啊,叶鼎之,你不会是想杀了那个青王吧?”
“给我闭嘴。”叶鼎之没什么耐心应付她,冷喝道。
“你不能去天启。”玥卿心一横,伸手挡在了叶鼎之面前:“你现在去就是去送死!那可是龙潭虎穴!为了那个百里辞楹,你连命都不要了?”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若是死了,我找不到天生武脉,还有谁能帮我们北阙复国!我不管,你若是要去,就杀了我!”玥卿尖声道,带着绝望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