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梦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他那标志性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还是小师妹懂我!我雷梦杀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你看,我说会再见,我们是不是就又重逢了?听说你们俩修为大进,而我,也成了北离有名有号的大将军了,这样的重逢,我觉得......很好”他试图用豪迈掩饰那一闪而过的沉重。
你与百里东君相视一笑,心中却都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敬意。
眼前的二师兄,真的成长了,也背负了更多。
不过,雷梦杀终究是雷梦杀,正经不过三秒,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挤眉弄眼地问:“怎么样,刚才是不是显得特别成熟稳重,有没有被二师兄的风采迷住?”
你与百里东君忍俊不禁,配合地点头:“是,二师兄风采更胜往昔。”
萧若风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但很快便收敛了,正色道:“好了,闲话稍后再叙。时间有限,我们说正事。”
百里东君神色一凛,问道:“两位师兄军务繁忙,为何会专程来此?你们这是要赶往何处?”
“我们原本要急赴南境前线,”萧若风解释道,“接到柳月师兄传信,知你们会在此处停靠,便特地绕道过来,见你们一面。”
百里东君闻言,眼中流露出真挚的不舍,长长叹了口气:“许久未见,真该好好聚一聚,喝上几杯才是。”
萧若风唇角弯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声音温和却坚定:“下次吧,总有机会的。” 然而,你却没有错过他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更深沉的愁绪。
你轻声开口,目光直直地望向萧若风,语气带着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二位师兄专程绕道前来,想必......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同我们说吧?”
萧若风握着缰绳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要紧的事?
自然有。
最重要的,便是亲眼确认你的安危,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虽然已经听了、看了许多的消息,可总要亲眼得见,他才能安心。
这份源自于私心的牵挂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被他强行压下,他是你的小师兄,他也是琅琊王,此刻,他身上,有着更重要的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开口:“是。南诀此次犯境,绝非偶然。如今西境蛮族肆虐,北疆魔族亦虎视眈眈,北离已是四面楚歌。西面有镇西侯爷坐镇,我与梦杀即将奔赴南境。但是......”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你们,“有些敌人,并非千军万马所能阻挡。”
你知道,他指的是谁。
除了叶鼎之,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忌惮?
你迎上萧若风的目光,他眼中情绪复杂,有不忍,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身为王爷、身为师兄必须做出的决断。
他缓缓道:“天外天之事,牵连甚广,动静太大。需要有人前去斡旋,至少......要摸清叶鼎之的真正意图。此事,我想.......东君出面,最为合适。”
你沉默下去。心中明白,萧若风提议让哥哥前去,是想将你从这漩涡中心摘出去,保护起来。这与叶鼎之送你离开的初衷,何其相似。
百里东君看了你一眼,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语气坚定:“小师兄放心,我明白。云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于公于私,我都义不容辞,我一定会......”
“我也去。”
你蓦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打断了百里东君的话。
“阿楹?”百里东君诧异地看向你,眉头微蹙。
“小师妹......”萧若风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有担忧,有不赞同,更有一丝深藏的痛苦,“你……何必再卷入其中?你的身体.......”
你上前一步,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萧若风,打断了他的劝阻,言辞恳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小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承诺。” 你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用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在说,这是我必须走的路,请成全我。
萧若风看着你眼中那份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与坚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他何尝不知你的性子?一旦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更知道,你对叶鼎之的情意,早已深植骨髓。强行阻拦,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更何况事到如今,你已不单单是为了叶鼎之,更是为了北离。
与他们所有人一样,选择担当。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无奈的清明与妥协。他了解你,正如你了解他。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你的决定。
“......好。”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既然如此,阿楹,也请你答应我,一切......小心为上,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为首要,切莫强求。”
“小师兄放心...一言为定。”
他不再多言,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雷梦杀也收敛了笑容,深深看了你们一眼,抱拳道:“保重!等凯旋之日,再把酒言欢!”
骏马扬蹄,尘土微扬,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码头通往官道的方向。
他们,还有属于他们的、硝烟弥漫的战场。
你与百里东君并肩而立,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朗声向着远方喊道,声音在码头上空回荡:
“学堂李先生座下弟子,百里东君,百里辞楹——定不辱使命!”
这誓言,既是对师兄的承诺,也是对北离的担当,更是......对你内心深处那个人的宣告。
..........
明德七年冬,南诀北上,北蛮临疆,西域不安。
次年春,魔教正式东征,进犯中原武林。
朝堂上,有琅琊王萧若风率军南下,抵抗南诀,蜀中唐门弟子唐怜月被其揽于帐下。
柱国将军雷梦杀改道向北,御敌于国门之外,八公子中,柳月、清歌、墨尘等前去相助。
镇西侯府世子百里成风镇守国之西门。
朝堂之下,百里东君、百里辞楹重归雪月城,成为正道魁首,领中原武林对抗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