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枪客,在没有朋友、没有牵挂的岁月里,独自握着长枪,面对无数强敌与险境,一步步成长为名震天下的枪仙。
那份深藏在洒脱之下的孤寂与过往的伤痕,在此刻不经意地流露出来,让你瞬间怔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司空长风看着你瞬间泛红的眼眶,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句简单的、沉甸甸的嘱托:“阿楹,保护好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
说完,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
身影很快便被前方尚未完全散尽的薄雾所吞没,只留下一个决绝而孤高的背影,渐渐远去。
你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动弹。直到百里东君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你才猛地眨了眨眼睛,强行将涌上眼眶的酸涩压了下去,低声喃喃,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希望长风哥哥......一切顺利。”
一旁的谢宣听到你的低语,转过头,对你露出了一个宽慰而充满信心的笑容:“辞楹姑娘,放心吧。”
他目光也投向司空长风离去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对同道中人的敬佩与绝对的信任:“北离兴剑,南诀重刀。世人皆道刀剑为尊,以至于渐渐忘了,枪,才是真正的百兵之王。势大力沉,可破千军;灵动迅捷,如龙出渊。长风兄的枪,早已臻化境。此去,纵有千军万马,也未必能拦得住他这杆一往无前的孤枪。”
你握紧了手中的双剑,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现在不是沉溺于担忧的时候,你必须守护好这里,等待时机,然后......去面对那个你终究无法逃避的人。
你们静心沉息,守护着谢宣。
可远处传来的风声不再仅仅是呼啸,其中夹杂着兵刃碰撞的铿锵声、内力激荡的闷响,以及隐约可辨的、属于李寒衣的呼唤声。
你的心猛地一紧。
“是寒衣和小凡他们那边。”你蹙起秀眉,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听这动静,他们遇到的麻烦不小。”
百里东君面色凝重,沉声应和:“嗯,动静越来越大,看来那边的压力比我们预想的要大。孤虚阵的余孽未清,加上魔教主力可能的分兵围攻,他们怕是独木难支。”
你转头看向身旁正在全力维持剑气开路的谢宣,他额角已见细汗,显然消耗不小。
你又望向哥哥,眉宇间写满了挣扎:“哥哥,我......”
你想去帮忙,可又放心不下这里,更私心里,你还想着第一时间去追叶鼎之。
百里东君与你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你的犹豫。他伸手轻轻按在你的肩膀上,目光沉稳而充满信任:“阿楹,你去帮寒衣他们。谢兄这边,交给我来护持。你放心前去。”
“可是......”你仍有顾虑。
一旦分兵,哥哥要独自面对的压力会更大。
百里东君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阿楹,听我说。待长风破阵之后,我会立刻动身,先行一步去追云哥。你必须留在这里,协助大家稳定住这边的局势,扫清残余,然后再赶来与我会合。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着你,“云哥他一路往东去了,你知道的,他最终会去那个地方。”
你当然知道。
叶鼎之的心思,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从私心里,你同样觉着,那个王座上的人,也许换成小师兄,会更加合适。
可是,这都不是发动战争的理由。
无论如何,百姓都是无辜的。
私心与责任在内心激烈交战。你多么想立刻飞身而去,追上那抹黑色的身影,问个明白,阻止一切。
但眼前同伴的危机、战局的安危,同样重若千钧,你没办法割舍。
你沉默了片刻,最终,理性战胜了冲动。
你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涩:“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边的麻烦,然后去和你会合。” 你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与坚定,“你......一定要等我。”
云云哥,你也要......等我。
你身形如电,迅速掠向李寒衣和叶小凡所在的方位。
眼前的景象果然不容乐观。
北离武林人士在浓雾和神出鬼没的袭击下显得有些慌乱,各自为战,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虽然掌握了一些对抗孤虚阵的方法,可是毕竟众人实力参差不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纷乱声音中辨别出杀机与敌意,久而久之,人心便散了。
李寒衣和叶小凡虽奋力周旋,但双拳难敌四手,防线已是岌岌可危。
“师姐,你来救我们了吗?”李寒衣见到你的身影,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你无暇寒暄,立刻沉声下令,声音清晰而镇定,瞬间稳住了有些涣散的人心:“寒衣,别慌,你立刻去将外围被冲散的人聚集起来,告诉他们向中心靠拢,背靠背御敌,在雾气中分散开来只会被逐个击破,太危险了。”
“好,我这就去!”李寒衣对你无比信任,毫不迟疑地执行命令。
“小凡!”你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耳朵仔细辨别着动静,瞬间捕捉到几个借着雾影潜行靠近的魔教教徒,“西北方向三步,东南方向五步,有埋伏!”
叶小凡与你配合虽少,但默契十足。几乎在你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长剑已然如毒蛇出洞,精准无误地刺向你指示的方向。
剑光闪过,伴随着几声闷哼,几名试图偷袭的魔教教徒应声倒地。
有了你坐镇,指挥若定,原本有些溃散的北离武林中人仿佛找到了方向,纷纷向你们靠拢,结阵自保,攻势渐渐变得有序起来,终于止住了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