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来了......本王就知道,他绝不会置之不理。” 萧燮眼中先是闪过几分对叶鼎之武功的忌惮,但随即被更深的算计和快意取代,“他此番潜入天启,就只是为了抢亲?没有别的动作?”
“目前看来……目标确是景玉王府。”
“奇怪……本王还以为,他会先来找我寻仇呢。” 萧燮摩挲着下巴,眼中凶光毕露,“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暗中盯着,伺机而动!若有机会……不必请示,直接推波助澜,取了叶鼎之的狗命,永绝后患!”
“是,王爷!” 应弦领命,又道,“不过,跟着叶鼎之一同闯城的,似乎还有一人。”
“哦?” 萧燮挑眉,“是谁?”
“那人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看其身形步法以及剑术路数……倒有七八分像是……影宗那位常伴圣驾左右的御前侍卫,洛青阳。”
“洛青阳……?” 萧燮眯起了眼睛,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竟然会和叶鼎之联手去抢自己宗主要嫁的女儿?这倒是有趣……” 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真是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稷下学堂那边呢?百里家那对兄妹和司空长风,有何动静?”
“探子刚回报,百里东君、百里辞楹和司空长风三人,已一同离开学堂,看方向,也是朝着景玉王府那边去了。”
“呵,” 萧燮又是一声冷笑,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百里辞楹如今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姻缘官司?她自身都已是泥菩萨过江,还敢如此招摇!他们不选择来本王这里理论,倒是选了一条……更刺激,也更通往地狱的路呢!”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景玉王府的方向,脸上露出残忍的期待:“本王倒要好好看看……这次,叶鼎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要如何活着走出这天启城!”
……
天启城内,叶鼎之与半路汇合的洛青阳,虽然凭借着洛青阳提供的内部布防图,有惊无险地突破了外城几道关键防线,但越靠近景玉王府,遇到的阻力越大。影宗似乎调动了大量外围弟子,采用人海战术,层层阻截,意图拖垮他们。
叶鼎之挥剑逼退两名影宗弟子,微微喘了口气,抹去额角的汗珠,对身旁剑法凌厉、同样蒙面的洛青阳低声道:“洛师兄,这些人……应该还只是影宗最外围的弟子吧?身手不算顶尖,但人数实在太多了。”
“没错。”洛青阳的声音透过面巾传来,依旧冷静,却也透出一丝凝重,“影宗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再拖下去,宗内真正的高手和巡防营的援军恐怕就要到了。我们只有两个人,实在分身乏术,难以快速突破。”
话虽如此,洛青阳手中长剑却丝毫未停,剑光闪烁间,又有几人倒地。从他下定决心帮助易文君逃离这场政治婚姻开始,他就已经将个人安危和影宗的门规置之度外。他将布防图分别送给叶鼎之和你们,正是相信你们几人联手,或许真有那么一线希望,能完成这看似不可能的壮举。
“叶鼎之,”洛青阳忽然开口,语气决绝,“你先走!想办法冲进内院!这里,我来拖住!”
“不行!”叶鼎之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眉头紧锁,“我怎能让你一人留在此地独挡千军?” 眼前这密密麻麻的敌人,就算累也能把洛青阳活活累死。
“我可以支撑片刻……”洛青阳还想坚持。
“那也不行!”叶鼎之态度坚决。
“别吵了,帮手这不就来了吗!”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际,一个清亮而熟悉的声音破空传来。
叶鼎之一愣,紧接着,便看到你和百里东君、司空长风如同神兵天降,从侧翼杀入战团,瞬间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小阿楹……?东君……?长风?” 叶鼎之看着骤然出现在身边的你们,怔了一瞬,眼中瞬间涌上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感动,更有深深的担忧,“你们……还是来了。”
“云云哥!”你挥动邀星剑,灵巧地格开身侧袭来的兵刃,语气急切地问道,“你碰到我们派去南诀的雪月城弟子了吗?不是说好了……”
“我见到了。”叶鼎之嘴角弯起一个带着歉然却又无比坚定的弧度,手中动作不停,“你们的信,你们的苦心,我都明白。但是……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让你们大家为我、为文君承担这一切风险呢?”
“云哥,我们几个人之间,何须分得如此清楚?”百里东君一剑逼退敌人,朗声道。
“是啊,”司空长风长枪如龙,扫开一片空地,沉声道,“你都这样说了,我们就更不能不来了。”
叶鼎之眼中闪过动容之色,随即豪迈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纵马驰骋的时光:“好!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不来了,更何况,我本就是朝廷钦犯,身上多一桩罪名少一桩罪名,也没什么分别了!”
他提及朝廷钦犯四字,你心中不由一涩,立刻想起了定远大将军那桩冤案,以及背后青王的阴影。
你的目光这时才转向另一边沉默挥剑的蒙面人,虽然他遮住了面容,但那独特的身法和冷冽的剑意,让你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你瞬间豁然开朗,压低声音道:“原来,托姬若风将布防图送给我们的,是你,洛师兄。”
洛青阳没有否认,只是手中剑势不停,简洁地应道:“我知道文君师妹不快乐。我只是想……让她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机会。”
你们一时默然。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冷若冰霜、忠于职守的御前侍卫都统,内心竟也藏着如此细腻而叛逆的一面。
洛青阳格开一波攻击,正色看向你们,郑重道:“无论如何,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他说话间,又从怀中掏出几块备用的蒙面布,扔给你们,“带上吧。天启城内人多眼杂,你们身份特殊,能遮掩一分是一分。”
你与百里东君伸手接过,利落地蒙在脸上。但你们心里都清楚,这层薄薄的黑布,或许能瞒过普通士兵和百姓,却绝对瞒不过那些有心人,尤其是对你们知根知底的人。百里东君手中那柄标志性的不染尘,你的剑法路数,都是难以完全掩盖的痕迹。你之前还无奈地劝哥哥换把寻常佩剑,他却执意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