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教祖殿,深藏于十万大山主峰的山腹之中,是巫教最为古老和神圣的议事之地。殿内光线幽暗,唯有四周岩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和中央跳动的篝火提供照明。空气中弥漫着香草与古老岩石的气息,四周墙壁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巫文和图腾,记录着巫教绵延无数岁月的历史。
大祭司磐石引着叶尘在篝火旁的石墩坐下,神色肃穆。他挥了挥手,侍立的巫卫无声退下,厚重的石门缓缓闭合,将内外隔绝。
“圣子,”磐石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你既已凝聚祖巫精血,便不算外人。有些关乎我巫教存亡,乃至这片天地命运的秘辛,也是时候告知于你了。”
他目光投向跳跃的火焰,仿佛能从中看到古老的过往。“‘净天盟’……这个名字,在我巫教最古老的《祖巫预言石板》上,早有提及。”
叶尘目光一凝:“预言石板?”
“没错。”磐石点头,“石板以祖巫心血铭刻,传承自太古,其上预言,当‘万法归于死寂,苍天欲净寰宇’之时,便是大劫降临之刻。而带来这‘死寂’与‘净化’的,便是一个名为‘净天’的组织。它们视天地万物为瑕疵,欲以绝对的‘秩序’取代一切生机与变数,重归虚无。”
叶尘心中震动,没想到巫教的传承竟如此古老,早已洞察净天盟的本质。“所以,巫教早已知道他们的存在?”
“知其名,不知其详。”磐石摇头,“石板预言模糊,只警示大劫,并未指明具体。直到近年来,北域之事传来,加上我巫教在外行走的弟子陆续发现一些地域法则被诡异‘抹平’,生机断绝,我们才将预言与这‘净天盟’联系起来。他们,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强大。”
他看向叶尘,目光深邃:“圣子你在北域与他们正面交锋,重创其势,此乃逆转乾坤之举。但据我们探查,净天盟的触角,绝非仅限于北域。南荒、西域、东海,乃至一些上古遗迹,都有其活动的痕迹。他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或者……在布置着什么。”
叶尘沉吟片刻,道:“他们搜寻的,或许是能威胁到他们,或者被他们视为‘异数’的存在与力量。比如,我的混沌神体。又或者,是一些能支撑其所谓‘净化’仪式的关键之物。”他顿了顿,直接切入核心,“大祭司,巫教对此,是何态度?是避世自保,还是……”
磐石眼中骤然爆发出如同鹰隼般的锐利光芒,他手中的枯木权杖重重一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祖殿仿佛都随之震动。
“避世?自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更蕴含着巫族特有的不屈与悍勇,“祖巫之道,乃战天斗地之道!我巫教传承自太古,与天地争,与神魔搏,何曾惧过一战?净天盟欲灭万灵,断我道统,此乃不死不休之局!岂有退缩之理!”
他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如同山岳般的磅礴气势:“只是,净天盟神秘莫测,实力深不见底。我巫教虽强,但独木难支。需要盟友,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尘:“圣子,你来自北域,是北域同盟的盟主,身负混沌神体,更是得到祖巫意志认可之人。你,便是连接我南荒巫教与北域同盟,乃至未来可能更多力量的关键桥梁!”
叶尘也站起身,与磐石对视,眼神清澈而坚定:“我此行南荒,一是为寻找修炼所需之神物‘土皇精’,二便是为了联合巫教,共抗净天盟。净天盟不除,诸天万界,永无宁日。北域同盟,愿与巫教缔结生死盟约,守望相助,直至荡清寰宇!”
“好!”磐石低喝一声,脸上露出畅快之色,“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巫教,愿与北域守望同盟,结为兄弟之盟!资源共享,情报互通,兵锋共指净天!”
无形的盟约,在这古老的祖殿之中,于篝火的见证下,初步达成。
“至于‘土皇精’……”磐石话锋一转,眉头微蹙,“此物乃是大地本源精华凝结,堪称土系神物之首,极为罕见。据我教中古老记载,南荒历史上最后出现‘土皇精’的消息,是在‘万窟山’的深处。”
“万窟山?”叶尘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是一片极其危险的地域,山体之内洞穴密布,错综复杂如同迷宫,更深处连接着地下幽冥,充斥着各种诡异的幽冥生物和天然形成的绝地。甚至……有上古时期被封印的凶物沉睡其中。我教曾有先辈组队深入探寻,皆损失惨重,无功而返。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禁区。”磐石语气凝重地告诫,“圣子若欲前往,定要万分小心。或许,你可以先去‘万窟山’外围的‘地火镇’打听消息,那里是前往万窟山的最后补给点,龙蛇混杂,或许能有些线索。”
“我明白了,多谢大祭司。”叶尘点头。再危险,他也必须去。第五转“神通境”需要五行本源,土皇精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就在这时,祖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恭敬的通报声:
“大祭司,圣子!紧急情报!”
磐石眉头一皱:“进来。”
一名巫卫快步而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闪烁着血光的骨片:“禀大祭司、圣子!刚收到来自西域边缘的紧急传讯!西域佛国‘小雷音寺’辖下三座城池,于三日前,突遭不明势力袭击,城内所有生灵……尽数化为枯骨,生机彻底断绝!现场残留有……疑似净天盟的寂灭气息!佛国震动,已封闭边境!”
叶尘与磐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净天盟的动作,太快了!刚刚在北域受挫,立刻就将魔爪伸向了西域!
“看来,我们的动作也要加快了。”叶尘眼中寒光一闪,“必须尽快找到土皇精,提升实力。然后,前往西域!”
风暴,正在席卷更多的地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