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以新晋突破的第五转神通境修为,全力催动空间穿梭,速度远超以往。混沌之气包裹其身,不仅抵御着空间乱流的撕扯,【混沌噬天】的神通雏形甚至隐隐吸收着穿梭过程中逸散的空间能量,补充着消耗。
即便如此,跨越从南荒到西域的广袤地域,也耗费了他近一日的时间。当他终于抵达西域边缘,撕开空间踏足实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印象中本该梵唱隐隐、佛光普照的西域边境,此刻却被一层灰暗、死寂的气息所笼罩。天空不再是澄澈的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黄色,连阳光都显得黯淡无力。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檀香与宁静,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枯寂。
他收敛气息,朝着最近一座本应香火鼎盛的边境小镇飞去。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与死寂之气便扑面而来。
小镇已成废墟。断壁残垣间,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踪迹,只有一具具保持着生前最后姿态的干尸。这些干尸并非被利刃所伤,而是仿佛体内的所有生机、水分乃至灵魂,都在一瞬间被强行抽离,只留下一具空洞的皮囊,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他们的眉心处,都有一个细小的、仿佛被灼烧出的黑色卍字符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寂灭气息。
“净天盟的手段……果然歹毒!”叶尘眼神冰冷,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这种强行掠夺众生生机魂力的行径,已非简单的杀戮,而是对整个生命规则的践踏。
他继续深入,沿途经过数个村庄与小城,景象皆与那边境小镇一般无二,死寂无声,遍地干尸。越往西域腹地,那股灰暗死寂的气息便越浓郁,天地间的佛门愿力与祥和气息被压制到了极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波动。
根据巫教情报和混沌令的微弱感应,他朝着西域佛国的核心之一,也是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区域——“小雷音寺”方向疾驰。
数个时辰后,一片巍峨壮丽、本该佛光冲天的山脉出现在远方。但此刻,那片山脉上空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不断扭曲翻滚的黑灰色劫云,劫云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的灵魂虚影在哀嚎。山脉之间,原本金碧辉煌的庙宇殿堂,大多已坍塌损毁,残存的建筑上也布满了焦黑的痕迹与那诡异的黑色卍字印记。
这里,便是小雷音寺所在,如今已沦为一片佛土鬼域。
叶尘悄然潜入山脉,避开空中那令人心悸的劫云。他神识小心翼翼地蔓延开来,搜寻着可能的幸存者,或者净天盟残留的踪迹。
在一处偏僻的、半塌的罗汉堂废墟下,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纯净佛力波动的生机。
他迅速靠近,拨开沉重的断梁碎石,只见一名年轻僧人蜷缩在角落,僧袍破碎,浑身染血,气息奄奄。他面容俊朗,此刻却苍白如纸,眉心一点朱砂佛印黯淡无光,但即便如此,他周身仍萦绕着一股坚韧不拔、慈悲为怀的纯净佛意。
正是佛子了尘!
叶尘立刻渡过去一股精纯的混沌之气,护住他的心脉。混沌之气包容万物,与佛力并无冲突,反而因其蕴含的生机本源,迅速稳住了了尘濒临崩溃的伤势。
了尘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叶尘,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警惕,待感受到叶尘身上并无净天盟那令人厌恶的寂灭气息,反而有种堂皇正大、包容天地的浩瀚之感时,警惕才稍稍放松。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相救。”了尘声音虚弱,带着悲怆,“施主……非我西域之人,为何来此……险地?”
“我名叶尘,来自北域,为净天盟而来。”叶尘沉声道,“佛子,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净天盟目的何在?”
听到“净天盟”三字,了尘眼中闪过刻骨的痛恨与悲凉,他强撑着坐起,声音沙哑地讲述起来:
“三日前,灾劫突降……无数黑袍修士,携带着一种……一种能污染佛光、吞噬生机的诡异阵法,突袭我小雷音寺及周边城池……寺中长辈拼死启动护寺大阵,但那阵法……那阵法竟能直接侵蚀、瓦解佛力本源……”
“他们……他们并非为了简单的杀戮……他们在收集‘寂灭佛种’!”了尘的声音带着颤抖,“以亿万生灵的生机与魂力为引,以被污染的佛门净土为基,凝聚出一种……一种蕴含极致寂灭与扭曲佛力的‘种子’!小雷音寺下方……就有一颗即将成形的魔种!师尊……师尊他们为了阻止魔种彻底成型,以自身金身为代价,强行中断了阵法核心,才让我等少数几人有机会突围……”
“寂灭佛种……”叶尘目光锐利,“他们制造这种东西,意欲何为?”
了尘摇头,脸上满是痛苦与迷茫:“不知……但此物蕴含的寂灭之力,足以侵蚀万物,扭曲法则……若让其扩散,恐怕……恐怕整个西域,都将化为死寂绝地,甚至成为净天盟侵蚀其他地域的跳板……”
就在这时,叶尘猛地抬头,望向小雷音寺主殿的方向。他感受到一股极其邪恶、冰冷、却又带着诡异佛性波动的能量,正在那里疯狂凝聚、攀升!
“不好!魔种……要彻底成型了!”了尘也感应到了,脸色剧变。
叶尘眼中寒光一闪,将了尘安置在相对安全的角落,布下一道混沌结界。
“佛子在此稍候,我去毁了那魔种!”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直射那邪恶能量的源头!无论净天盟有何图谋,这凝聚了亿万生灵性命的邪物,绝不能留!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