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2月的维也纳,多瑙河的水汽裹挟着刺骨的寒风,掠过霍夫堡宫的尖顶,浸透了这座古城的每一条街巷。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斯蒂芬大教堂的钟声便沉闷地响起,如同笼罩在奥地利上空的阴霾,挥之不去。
总理府三楼的办公室里,恩格尔伯特·陶尔斐斯正俯身看着桌上的地图。这位身材瘦削的奥地利总理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凝重。地图上,红色的标记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维也纳周边,那是FxS组织“祖国阵线”的武装据点,也是他心中日益膨胀的隐患。
“总理先生,”秘书推门而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冲锋队’的人昨晚在郊区的酒吧聚集,据说携带了武器,还高喊着‘推翻软弱政府’的口号。”
陶尔斐斯没有抬头,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我知道了。他们的头目是谁?”
“是普雷塞尔,那个前陆军上尉,一直主张效仿德国Nc,建立独裁政权。”秘书递上一份情报简报,“而且,我们得到消息,他们和意大利墨索里尼政府有秘密联系,可能已经获得了武器支援。”
陶尔斐斯的手指猛地停顿。他抬起头,眉头紧锁:“墨索里尼?他想插手我们的内政?”
自1932年出任总理以来,陶尔斐斯就深陷内外交困的境地。经济大萧条的余波尚未平息,奥地利的工业产值暴跌,失业率居高不下,民众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而外部,Nc德国虎视眈眈,不断煽动奥地利的Nc分子制造混乱,企图吞并这个邻国。为了稳定局势,陶尔斐斯早已解散议会,实行独裁统治,但FxS势力的嚣张气焰,却丝毫没有收敛。
“通知国防部长,加强维也纳的戒严力度,密切监视‘冲锋队’的一举一动。”陶尔斐斯的声音冰冷,“另外,让内政部立即逮捕普雷塞尔的核心亲信,切断他们的联络。”
秘书应声退下,办公室里只剩下陶尔斐斯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脸上满是疲惫与不安。他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他必须牢牢掌控住局势,否则,奥地利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与此同时,维也纳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灯火通明。普雷塞尔正站在高台之上,对着台下数百名身着褐色制服的“冲锋队”成员慷慨激昂地演讲。
“同胞们!陶尔斐斯政F软弱无能,让我们的国家陷入了绝境!”普雷塞尔挥舞着手臂,声音嘶哑却充满煽动性,“德国的阿道夫元首已经带领德国走向强大,我们奥地利也必须跟上步伐!推翻陶尔斐斯,建立属于我们的政权!”
台下的“冲锋队”成员们群情激愤,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和棍棒,高喊着口号:“打倒陶尔斐斯!阿道夫万岁!”
普雷塞尔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令,高声说道:“明天凌晨三点,我们兵分三路,进攻总理府、国防部和警察局!意大利的盟友已经为我们提供了武器和支援,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废弃工厂的呐喊声穿透夜色,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维也纳的心脏。普雷塞尔下达命令后,褐色制服的身影便如同潮水般散去,各自奔赴预定岗位。昏暗的月光下,他们扛着步枪,提着汽油桶,沿着城郊的小路潜行,靴底碾过结霜的枯草,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总理府内,陶尔斐斯并未安睡。他换上深灰色的军用大衣,亲自来到作战指挥室。墙上的时钟指针缓缓挪动,每一声滴答都像是在倒数风暴来临的时刻。国防部长斯坦纳将军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汇报着布防情况:“总理先生,我们已在总理府、国防部和警察局周边部署了三倍兵力,街道要道设置了路障,机枪手已就位。”
陶尔斐斯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墙上的维也纳城区图上,指尖重重敲在郊区工厂的位置:“普雷塞尔的主力应该藏在这里,叛乱爆发后,立即派精锐部队围剿,务必切断他们的退路。”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告诉士兵们,不必留情。任何反抗政F的人,都是奥地利的叛徒。
普雷塞尔亲自率领一路人马,猛攻总理府大门。他们点燃路边的汽车,熊熊烈火照亮了夜空,也为叛乱分子提供了掩护。“冲锋队”成员们嗷嗷叫着,踩着燃烧的残骸冲锋,手中的步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在总理府的石墙上,溅起无数火星。
“守住大门!”指挥官一声令下,政府士兵们架起机枪,对着冲锋的叛乱分子猛烈还击。密集的子弹形成一道火力网,叛乱分子纷纷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门前的石板路。但后续的叛乱分子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他们如同疯魔一般,全然不顾生死。
总理府二楼的了望台上,陶尔斐斯亲自督战。他手持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当看到叛乱分子凭借人数优势逼近大门时,他沉声道:“下令开炮,摧毁他们的冲锋阵型。”
几门迫击炮迅速架设起来,随着一声令下,炮弹呼啸着飞向叛乱分子的阵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烟尘弥漫,叛乱分子的冲锋势头被瞬间遏制。普雷塞尔看着倒下的手下,眼中闪过一丝焦躁,他没想到政府军队的抵抗如此顽强。
与此同时,国防部和警察局的战斗也异常激烈。进攻国防部的叛乱分子试图炸开大门,却被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们伏击,伤亡惨重。而警察局内,警察们依托建筑优势,与叛乱分子展开巷战,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房间都成了战场。
激战持续了三个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叛乱分子的攻势逐渐疲软,他们的弹药所剩无几,人数也锐减过半。普雷塞尔看着身边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手下,知道大势已去。“撤退!快撤退!”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带着残余势力向郊区逃窜。
陶尔斐斯站在总理府门口,看着叛乱分子溃逃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喜悦。街头满目疮痍,燃烧的车辆冒着黑烟,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将军,立即下令全城搜捕,务必将普雷塞尔及其残余势力一网打尽!”陶尔斐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
斯坦纳将军应声而去。陶尔斐斯缓缓抬起头,望着初升的太阳,阳光洒在他疲惫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这场叛乱虽然被镇压,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开始。奥地利的危机,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