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6月,莫斯科河畔的梧桐叶已染成浅黄,风卷着碎叶掠过克里姆林宫的红墙,将一份厚厚的《1937年度全苏农业生产总结报告》送进了联共(布)中央委员会的会议室。
报告封面的红星下方,一行黑色字体格外醒目:“1937年苏联粮食总产量——1.5亿吨”。(历史上为九千多万吨)
会议室里,农业人民委员雅科夫列夫正站在地图前,手指划过乌克兰大平原、伏尔加河流域和西伯利亚南部的粮仓。
“同志们,1.5亿吨,这个数字背后是三千万集体农庄庄员的奋斗,是收购制政策的坚定执行,更是外资技术与苏联本土实践的成功融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自豪,“五年前,我们的粮食产量还不足8000万吨,而现在,我们不仅实现了自给自足,还能为工业化提供每年近3000万吨的商品粮。”
此时,苏联人均粮食产量达到了833公斤,仅次于美国的1415公斤,法国的1206公斤。(三个数据都高干历史)。
义务交售政策在实施初期遭遇了巨大的阻力。富农的激烈反抗、小农的不理解、集体农庄管理经验的匮乏,导致1932-1933年苏联爆发了严重的饥荒,粮食产量一度暴跌。
但苏联政F并未放弃,而是通过改义务交售制为收购制,调整收购价格、减少收购比例,加强农庄管理培训、推广先进耕作技术等方式,逐步稳定了农业生产,而且相对提高了农民的生活水平,人均粮食支配量达到了230公斤,收入增长较多。
到1937年,集体农庄已覆盖全国93%的农户,成为苏联农业生产的绝对主力,而收购制则通过国家强制力保障了粮食资源的集中调配,为农业技术革新提供了必要的资金与政策支持。
在哈萨克斯坦的集体农庄,引进自美国的“硬红冬小麦”品种表现出极强的适应性,亩产比当地传统品种提高了30%;在中亚的棉花产区,德国提供的滴灌技术大幅节约了水资源,使棉花产量增长了25%;在白俄罗斯的马铃薯种植区,苏联自主生产的化肥(技术源自德国巴斯夫公司)让亩产提升了40%。
这些技术革新与集体农庄的规模化经营相结合,形成了“规模+技术”的双重优势,成为1937年粮食产量突破1.52亿吨的核心动力。
而畜牧业负责人伊万·彼得罗维奇指尖划过桌上的报表,记录着第二个五年计划收官之年,苏联畜牧业的真实面貌。这份将呈交中央的报告,既要映照出政策导向下的复苏微光,也无法回避那些潜藏在数字背后的沉重现实。
报告开篇的存栏量数据透着显而易见的回升:截至1937年末,全国牛存栏量达5860万头(160万),较1933年的3840万头增长五成;绵羊和山羊增至万只(1956万),较五年前的5021万只实现大幅跨越;猪的存栏量稳定在2610万头(330万),已稳超1928年集体化前的水平 。
唯有马匹数量在下降,为1580万匹(-90万),相较于1928年的3210万头锐减过半,不过报表特意注明,这并非养殖衰退,而是骑兵部队减少与拖拉机等农业机械普及的必然结果——1937年全国拖拉机保有量已达56.1万台,是1928年2.7万台的二十余倍,机械动力正逐步取代畜力,成为田野上的新主角。
但伊万说明,这些宏观数字背后,是集体农庄与国营农场的鲜明分野。报表显示,国营农场的牲畜存栏占比依然偏低:牛仅占全国总量的9.8%(2.5%),猪占22.1%(11.2%),绵羊和山羊占27.8%(17.3%)。绝大多数牲畜仍集中在集体农庄,而这些农庄的养殖条件远未达标。
他汇报起上个月赴乌克兰农庄考察的见闻:简陋的棚舍无法抵御严寒,冬季饲料供应缺口常年存在,庄员们缺乏专业的育种知识,新生幼畜的成活率始终在低位徘徊。
富农阶级被消灭后,他们世代积累的养殖经验也随之流失,集体农庄花了近十年时间,才勉强建立起初步的育种体系,却仍难以弥补技术断层造成的损失。
报告中关于产量与消费的章节,字里行间透着难以言说的矛盾。1937年全国肉类总产量较1933年增长显着,但人均肉类消费量仅维持在20-25公斤(高2公斤左右),远低于1928-1929年的35公斤水平。
1937年的苏联农业和畜牧业,就像冬日里即将抽芽的枝条,在复苏的微光中努力生长,却仍需穿越漫长的寒冬,才能迎来真正的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