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17日深夜,摩洛哥丹吉尔港的海风裹挟着撒哈拉沙漠的燥热,吹过殖民军驻地的铁丝网。
少将弗朗哥的办公室里,煤油灯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他挺拔而冷峻的身影,桌面上摊开的西班牙地图已被红笔标注出密密麻麻的箭头。
“通知各部队,凌晨三点,准时发动。”佛朗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西班牙语中夹杂着摩洛哥方言的尾音,这是他在北非殖民军中服役二十余年留下的印记。他身后,几名身着殖民军制服的军官齐声应和,军靴敲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作为西班牙驻摩洛哥殖民军总司令,佛朗哥早已对马德里的共和政F忍无可忍。三年前共和国成立后推行的土地改革,让西班牙大地主阶层损失惨重;宗教世俗化政策更是激怒了教会与保守派;而工会势力的膨胀与工人罢工的频发,让这个国家的秩序陷入混乱。
在佛朗哥眼中,共和政F的“赤色倾向”正在摧毁西班牙的传统根基,唯有通过军事政变,才能将国家从“布尔什维克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早在1933年,罗马教廷就秘密联络西班牙右翼势力,宣称共和政F是“反基督的赤色政权”,号召信徒“用鲜血净化国家的罪孽”。
叛乱爆发前,西班牙教会已成为叛军的“精神引擎”。塞维利亚的大主教在周日弥撒上公开宣称:“追随佛朗哥,就是追随上帝的旨意。”
僧侣们背着十字架游走于乡村,将土地改革描绘成“魔鬼的掠夺”,煽动农民支持叛军;修女们则在忏悔室里暗示信徒,参与叛乱可以“洗清所有罪孽”。
在纳瓦拉地区,教会甚至组织了“圣十字志愿军”,数百名信徒手持步枪奔赴前线,胸前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着狂热的光芒。
7月20日,佛朗哥在摩洛哥发表《告西班牙人民书》,将叛乱包装成“拯救天主教信仰”的“神圣战争”。
这份宣言经教会电台传遍全国,无数信徒响应号召,带着圣经和步枪加入叛军行列。叛军队伍中,牧师随军出征,每攻占一座城镇,第一件事就是举行宗教仪式,将共和政F的支持者贴上“异端”的标签处决。
与此同时,西班牙本土的右翼军官纷纷响应,塞维利亚、萨拉戈萨、布尔戈斯等城市相继落入叛军手中。短短三天内,叛军已控制西班牙南部和北部的大片地区,形成了南北夹击马德里的态势。
消息传到马德里,共和政F陷入一片恐慌。总统阿萨尼亚紧急召开内阁会议,与会者面面相觑,有人主张谈判求和,有人坚持武力抵抗。“我们不能退缩!”总理何塞·希拉尔拍案而起,“这是一场扞卫共和国的战争,我们必须动员一切力量反击叛乱!”
当天下午,共和政F通过电台向全国发表宣言,号召工人、农民和爱国志士拿起武器,保卫共和国。
马德里的街头瞬间沸腾,工人们放下工具,涌向军火库领取枪支;大学生们撕下课本,贴上“保卫共和”的标语;甚至连妇女和儿童都加入了构筑街垒的行列。
巴塞罗那、巴伦西亚等左翼势力集中的城市也迅速行动起来,工会组织组建的民兵部队连夜奔赴前线。
1936年8月的马德里,骄阳似火,街头巷尾都弥漫着战争的气息。图哈切夫斯基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卡其色军装,站在马德里市中心的制高点,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外的战况。这位苏联元帅身材高大,眼神锐利。
叛军的轰炸机频繁光顾市区,普拉多大道上的建筑布满弹痕,原本繁华的广场变成了临时避难所。共和军的防线节节败退,叛军的先头部队已推进到马德里郊区的大学城,距离市中心仅十余公里。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图哈切夫斯基冷静地对身边的参谋说,“这里需要一场像样的防御战。”
当晚,图哈切夫斯基就召开了军事会议。共和军的指挥官们大多是工人领袖和民兵队长,缺乏正规军事训练。
会议上,有人主张死守市区,有人建议主动出击,争论不休。
图哈切夫斯基敲了敲桌子,指着墙上的地图说:“叛军的优势是装备精良、指挥统一,但他们的补给线过长;我们的优势是本地作战、熟悉地形,但缺乏协同作战能力。现在必须收缩防线,构建纵深防御体系。”
他当即制定了“三层防御计划”:第一道防线部署步兵和反坦克炮,依托大学城的建筑构建街垒;第二道防线部署装甲部队和炮兵,作为机动预备队;第三道防线由民兵部队驻守,保卫市区核心区域。同时,他要求共和军尽快整合派系力量,统一指挥权。
然而,派系矛盾成为了最大的障碍。共和军内部有社会党、康米党、无政F主义者等多个派系,无政F主义者的部队拒绝服从统一指挥,甚至在战场上擅自行动。
图哈切夫斯基不得不采取强硬措施,解除了几名拒不服从命令的无政F主义者指挥官的职务,并将其部队编入正规军序列。但这一举措引发了无政F主义者的不满。
与此同时,皮达科夫率领的拉美红军志愿团抵达了巴塞罗那。这支由一千多名拉美革命者组成的部队,虽然装备简陋,但作战英勇。
皮达科夫是苏联着名的军事理论家,擅长游击战和山地战。他深知拉美红军的优势,在和图哈切夫斯基协商后,将其部署在马德里西南部的山地地区,负责切断叛军的补给线。
8月15日,叛军的一支补给车队进入了伏击圈。随着皮达科夫的一声令下,拉美红军的战士们发起了攻击。机枪扫射声、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叛军的车队陷入混乱。
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共和军成功摧毁了叛军的十多辆卡车,缴获了大量的粮食和弹药。这场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共和军的士气,也让皮达科夫赢得了共和军将士的信任。
教会支持的叛军并未停下进攻的脚步。9月,佛朗哥调集了三万兵力,配备了百余辆坦克和数十架轰炸机,对马德里发起了第一次大规模攻势。
叛军的容克Ju52\/3m轰炸机对共和军的防线进行了狂轰滥炸,坦克部队则轮番冲锋。共和军的第一道防线频频告急,多名指挥官壮烈牺牲。
关键时刻,图哈切夫斯基命令朱可夫赶赴前线指挥作战。朱可夫下令装甲部队发起反击,利用t-26坦克进行伏击,摧毁了叛军多辆坦克。
同时,图哈切夫斯基让罗科索夫斯基协调第二道防线的部队发起侧翼进攻,叛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共和军成功击退了叛军的进攻,保住了马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