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招募通道在小程序上开通那天，林默还担心 50 个名额招不满，特意让李萌萌准备了 “候补名单”。结果不到 24 小时，名额就满了，还有 30 多人在后台问 “什么时候开下一期”。李萌萌统计了一下报名数据：32 个是家长带孩子（孩子年龄从 6 岁到 12 岁不等），5 个是刚开糕点店的小老板，8 个是非遗爱好者，还有 2 个是小学非遗课的老师，地域从上海、北京，到新疆、云南、黑龙江，和电商订单的分布几乎一模一样。
直播前一天，晚香斋的操作区被彻底改造了一番。陈曦把机械臂旁边的杂物清走，留出足够的拍摄空间；李萌萌在背景墙上挂了非遗牌匾的复制品，还有爷爷手札的放大版 —— 手札上的字迹清晰可见，连爷爷当年不小心滴上的糕粉痕迹都能看到；苏晚把奶奶的旧笔记本、周匠人的竹匾，还有自己做的揉面实验样品都摆在旁边的展示架上，营造出 “传统手艺实验室” 的氛围。
直播当天下午，团队提前三个小时就开始准备。李萌萌调试摄像头，反复确认画面角度 —— 既要拍到苏晚讲课时的表情，又要能清晰展示机械臂的动作，还不能拍到控制面板的参数；陈曦把机械臂的程序调成 “演示模式”，只保留外部动作，锁死了参数修改功能；苏晚对着镜子演练讲义，把可能的提问都列出来，比如 “机械臂能做其他糕点吗”“孩子太小揉不好怎么办”；林父则坐在旁边的小桌子前，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上面记满了点评要点，比如 “揉面时手腕太用力会导致面筋不均”“发酵时间不够会让糕体发硬”，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
晚上 7 点，直播准时开始。苏晚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奶奶的旧笔记本，身后是挂着的非遗牌匾。她对着镜头笑了笑，声音温柔却坚定：“欢迎大家来上‘机械臂与传统揉面’体验课。今天咱们不谈复杂的技术，只聊两个事：老手艺里的道理，和机械臂怎么学这些道理。”
她翻开奶奶的笔记本，对着镜头展示：“大家看，这是我奶奶 1985 年写的揉面笔记，里面记着‘冬天气温低，揉面力度加 10%，发酵时间延 1 小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温度低的时候，面团里的面筋蛋白形成得慢，稍微加点力度，能让面筋形成更均匀；酵母的活性也会降低，所以要延长发酵时间，让面团充分发起来。”
她又点开 ppt，展示了两张对比图：左边是手工揉面 “三折三擀” 后面筋的显微镜照片，能看到均匀的层状结构；右边是机械臂 “分层揉面模式” 后面筋的照片，结构几乎一模一样。“大家可以看到，机械臂的‘分层揉面模式’，就是在模拟手工‘三折三擀’的效果，但具体怎么实现的，我们不会透露 —— 这是机械臂‘学’手艺的小秘密。就像大家学揉面，不用知道师傅的胳膊转了多少度，只要知道‘三折三擀’能让糕更好吃就行。”
弹幕里立刻刷起了 “涨知识了”“原来揉面还有这么多道理”“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做的糕不好吃了”。有个云南的学员问：“苏老师，我家那边海拔高，面团总发不起来，怎么办？” 苏晚笑着回答：“海拔高气压低，酵母活性会下降，你可以把发酵温度提高 2-3c，或者稍微增加点酵母用量 —— 这也是从传统手艺里悟出来的道理，以前山区的老匠人都是这么做的。”
理论课讲完，轮到实操演示环节。陈曦走到机械臂旁边，对着镜头说：“现在给大家演示机械臂的‘基础揉面流程’，大家注意看机械臂的动作轨迹，它在模拟周师傅揉面时‘先重后轻、先快后慢’的节奏。” 他按下启动键，机械臂的金属手爪轻轻抓起面团，开始按顺时针方向揉动，动作比平时生产时慢了不少，像个刚学手艺的徒弟在小心翼翼地模仿。
镜头紧紧跟着机械臂的动作，避开了控制面板的参数。苏晚在旁边解说：“大家看，机械臂先把面团压平，再慢慢卷起，这个动作和手工揉面时‘压卷结合’的手法是一样的，目的是让面筋均匀受力。但具体用了多少力、转了多少圈，我们不会说 —— 就像周师傅不会告诉大家他揉面时胳膊转了多少度一样，这些是‘手感’，是靠时间练出来的。”
弹幕里没人问参数，反而刷起了 “好温柔的动作”“像奶奶揉面时的样子”“孩子说想试试手工揉面”。有个上海的家长留言：“我家孩子一直觉得机械臂是‘机器人’，现在知道它在学老手艺，突然对揉面感兴趣了。”
演示结束后，就到了学员提交作业的环节。苏晚在课程群里发了 “手工揉面标准”：揉面时间 15 分钟，面团光滑无颗粒，按下去能快速回弹，发酵后体积增大 1.5 倍。“大家今晚可以试着做一次，拍个短视频发到群里，明天晚上我和林叔叔会逐一点评。”
不到半小时，群里就收到了 20 多个视频。林父戴上老花镜，点开第一个视频 —— 是新疆那位妈妈发的，她的女儿才 6 岁，踮着脚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块小小的面团，笨拙地揉着，面团总往地上掉，小女孩急得直跺脚。林父忍不住笑了，对着镜头说：“小朋友别着急，揉面不用急着使劲，先把面团放在桌子中间，手轻轻按住，慢慢转。当年我学揉面，面团也掉了无数次，师傅说‘掉一次，就懂一次面性’，掉得多了，就知道怎么让面团听话了。”
他又点开一个浙江小老板的视频。这位老板刚开了家不到 10 平米的糕点店，揉面的动作很熟练，但面团表面总有些小颗粒。林父指着屏幕说：“这位学员的揉面力度很够，但面团没揉透 —— 你看，表面还有小颗粒，说明面粉和水没充分融合。下次可以分三次加水，每次加水后都揉到面团光滑，再加下一次，这样就能避免颗粒了。”
苏晚也补充道：“咱们传统手艺里说‘揉面要揉到 “三光”—— 面光、盆光、手光’，就是这个道理。机械臂也是按这个标准来的，要是面团没揉到‘三光’，它会自动延长揉面时间，直到达到标准。”
课程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时苏晚做了个满意度调查，让学员在评论区刷 “1”（非常满意）、“2”（满意）、“3”（不满意）。屏幕上瞬间被 “1” 刷屏，偶尔有几个 “2”，没有一个 “3”。新疆的妈妈留言：“孩子全程没碰手机，还说‘明天要再揉一次面团，让爷爷点评’，太值了。” 非遗课的老师则问：“能不能和你们合作，把这个课程引进学校？”
直播结束后，团队坐在天井里复盘。李萌萌兴奋地说：“刚才看后台数据，直播峰值时有 800 多人在线，还有 100 多人看了回放，下一期肯定能招满！” 陈曦也笑着说：“我还担心大家会问参数，结果根本没人问，都在关注手艺本身，看来咱们的定位是对的。”
林默正收拾着设备，手机突然响了，是两个新添加的微信好友请求，备注都是 “杭州小糕点店店主”。他通过后，其中一个叫李姐的立刻发来消息：“林总，今天的课太有用了！我店里现在还是我和我老公手工揉面，每天要揉 20 斤面，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简化版的机械臂？不用那么多复杂功能，能揉普通面粉和糯米面就行，价格别太高，小店铺承受不起。”
林默心里一动，回复道：“李姐您好，我们目前还没有简化版机械臂，但您的需求我们记下了，会做调研。要是后续开发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您。”
他把手机递给陈曦，笑着说：“你看，课程还没结束，新需求就来了。中小商家想要简化版机械臂，这又是个新方向。”
陈曦接过手机，点开李姐的朋友圈 —— 里面全是小糕点店的日常：不到 10 平米的店铺，门口摆着个小小的玻璃柜，里面放着桂花糕、酥饼；李姐和她老公在操作区揉面，额头上渗着汗珠；偶尔有顾客来买糕，都是熟客，会和他们聊几句家常。“这种小店铺太多了，” 陈曦感慨道，“他们不需要全自动、多功能的设备，就想要个能替代手工揉面的‘小帮手’，价格控制在 1 万元以内，操作简单，不用培训就能上手。咱们可以做个基础版，去掉动态补偿模块、数据上传功能这些非必要的，只保留核心的揉面和擀皮功能，成本应该能降下来。”
苏晚也凑过来看，突然说：“要是做简化版机械臂，还能配个‘基础揉面课程’—— 教小商家怎么用机械臂做传统糕点，比如怎么根据面团湿度调力度，怎么搭配馅料。这样又是‘知识付费 + 产品’的模式，一举两得。”
林父收拾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学员作业的点评要点，还有几处被划掉的修改痕迹 —— 是他直播时紧张，说错了几个地方，特意记下来下次改进。他笑着说：“没想到我这老骨头，还能教全国的人揉面。要是真做了简化版机械臂，我还能去给商家做培训，讲讲怎么用机械臂做老味道的糕，挺好。”
夜色渐深，晚香斋的灯还亮着。操作区里，机械臂静静地立在角落，金属臂腕上还沾着些许面粉；展示架上，奶奶的旧笔记本、周匠人的竹匾、爷爷的手札复制品，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天井的八仙桌上，搪瓷暖壶里的桂花茶还冒着热气，甜香弥漫在空气中。
林默看着团队忙碌的身影：苏晚在整理学员反馈，把大家的建议都记在笔记本上；陈曦在画简化版机械臂的草图，时不时和林父讨论 “揉面力度怎么设定更符合老手艺习惯”；李萌萌在编辑下一期课程的宣传文案，屏幕上是学员和机械臂的合影；周匠人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块面团，慢慢揉着，嘴里哼着年轻时师傅教他的小调。
他突然觉得，晚香斋已经不是单纯的糕点铺了。它变成了一个 “传统手艺传承平台”—— 既能做出带着温度的桂花糕，又能通过课程、通过机械臂，把老手艺的道理传给更多人。林默拿起一块刚做好的即食桂花糕，咬了一口，清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仿佛尝到了奶奶的味道、爷爷的期待，还有周匠人掌心的温度，以及机械臂 “学” 手艺时的认真。
他知道，知识付费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简化版机械臂、更多的手艺课程、甚至是 “非遗手艺游学营”，都会慢慢落地。而晚香斋的故事，会像这桂花糕的香气一样，飘得更远，让更多人知道 —— 传统手艺从来不是博物馆里的老古董，它能和科技做朋友，能在新时代里，活出新的、更有生命力的模样。
直播结束后的第三天，苏晚收到了新疆那位妈妈的私信，附带一段视频：小女孩正帮着奶奶揉面团，动作虽然还不熟练，但已经能让面团在掌心打转了。私信里写着：“孩子现在每天都要揉面，说要‘学老手艺，教机器人’。谢谢你们，让孩子爱上了这么有意义的事。”
苏晚把私信转给团队，大家都笑了。陈曦拿着简化版机械臂的草图，对林默说：“林哥，咱们明天就开始调研中小商家的需求吧。争取早点把简化版机械臂做出来，让更多像李姐这样的小商家，不用再辛苦手工揉面，还能做出老味道的糕。”
林默点头，目光落在操作区的机械臂上。金属臂腕在灯光下泛着暖光，仿佛在回应着他们的期待。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守着老手艺的道理，带着科技的助力，就一定能走得更远，让更多人感受到传统手艺的温度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