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蓝湾镇的渔港,林宇就醒了。枕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生态游项目的待办清单上,最后一行是苏瑶昨晚加上的 “带伴手礼去林叔家”。他翻身坐起,窗外传来渔船归港的马达声,混着海风里的咸腥,是从小听到大的安心声响。
“醒这么早?” 苏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林宇走过去时,正看见她把蒸好的红薯干装进竹篮,蓝布围裙上沾着细碎的面粉 —— 是今早特意给林母做的杂粮馒头,知道老人家牙口不好,特意多醒了半小时面。
“我来装。” 林宇接过竹篮,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想起昨晚在办公室的告白,不约而同地红了脸。竹篮里除了红薯干和馒头,还有罐新熬的海蓬子花蜜,是用上个月第一批收成的海蓬子花酿的,琥珀色的蜜里还浮着细小的花瓣。
“会不会太简单了?” 苏瑶摩挲着竹篮把手,竹编的纹路硌得指尖发痒,“阿姨喜欢的绒线帽,上次去县城没找到合适的颜色……”
“我妈不是讲究人。” 林宇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你能去,她就高兴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衣柜里翻出个锦盒,里面是上次系统积分兑换的珍珠手链,不算贵重,却透着温润的光,“这个带上,算是咱们的心意。”
去林家的路要穿过半个镇子,晨光把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苏瑶提着竹篮走在前面,帆布包上的鹦鹉螺挂坠随着脚步轻轻晃,林宇跟在后面,看着她的发梢被风吹起,偶尔沾到脸颊,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两人在滩涂赶海的模样 —— 那时她也是这样走在前面,手里攥着装满小螃蟹的玻璃瓶,笑声比海浪还清亮。
林家的院门没关,老远就看见林母坐在门槛上择菜,蓝布衫的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林父送的银镯子。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苏瑶的瞬间,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瑶瑶来了!快进来坐!”
林父正在院子里修补渔网,粗麻绳在他指间灵活穿梭,看见林宇手里的锦盒,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却没说话,只是往屋里喊:“老婆子,把去年的陈皮茶泡上!”
堂屋的八仙桌上,很快摆上了冒着热气的茶杯。林母拉着苏瑶的手不放,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虎斑贝挂坠:“这挂坠还是小宇赶海捡的吧?当年他非要给你,说这贝壳长得像你笑起来的眼睛。”
苏瑶的脸颊瞬间红透,偷偷看了眼林宇,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赶紧别开脸。林宇清了清嗓子,把海蓬子花蜜推到母亲面前:“这是新酿的蜜,您泡水喝,对嗓子好。”
“还想着我的老毛病。” 林母笑着打开罐子,一股清甜的香气漫开来,她用指尖蘸了点尝,“比镇上卖的槐花蜜还香。” 她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苏瑶的手往厨房走,“我蒸了芋头,你小时候最爱吃,给你留了最大的。”
院子里只剩下林宇和林父。林父放下手里的渔网,从口袋里掏出包烟,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指间转:“你们俩的事,王婶都跟我说了。” 他抬头看向林宇,眼神里有欣慰,也有郑重,“瑶瑶是个好姑娘,从小就懂事,你可不能委屈她。”
林宇的心跳突然加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锦盒:“爸,我知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我都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想起这次危机最严重时,苏瑶熬夜改订单模板,眼睛熬得通红却还笑着说 “没事”,心里就一阵发酸,“这次能度过危机,多亏了她帮我管账、对接平台,没有她,我真的撑不下来。”
林父点了点头,把烟塞回口袋:“我早就看出来了。上次你妈生病,你在外地谈合作,是瑶瑶每天来家里送饭、洗衣服,比亲闺女还贴心。”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宇的肩膀,“做生意就像赶海,得有个靠谱的人跟你一起看潮水、收渔网。瑶瑶就是那个能跟你并肩的人。”
厨房里传来苏瑶和林母的笑声,夹杂着蒸芋头的香气。林宇走到门口,看见苏瑶正帮林母端着蒸笼,侧脸在蒸汽里显得格外柔和。林母拿着个最大的芋头,细心地剥着皮,嘴里还念叨着:“慢点吃,小心烫。”
“小宇,你过来。” 林母突然喊他,从衣柜里拿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样式和她手腕上的很像,“这是我当年嫁过来时,我婆婆给我的。现在传给瑶瑶,算是咱们家的心意。”
苏瑶赶紧摆手:“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 林母把镯子往她手里塞,眼神认真,“你跟小宇一起打拼,不容易。这镯子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却是我对你们的心意,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的,互相扶持,把日子过红火。”
林宇看着苏瑶手里的银镯子,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辨认潮汐时说的话:“潮水有涨有落,但只要两个人心齐,再大的浪也能扛过去。” 现在他终于明白,父亲说的 “两个人”,不仅是家人,更是能陪他一起面对风雨的伴侣。
午饭时,桌子上摆满了家常菜:清蒸鱼、炒海菜、炖芋头,还有林母特意为苏瑶做的鸡蛋羹。林父难得开了瓶酒,给林宇倒了小半杯:“你现在生意做得大了,但不能忘了本。瑶瑶是个踏实人,你要多听她的意见,别像以前那样毛躁。”
“我知道了,爸。” 林宇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父亲的杯子,“以后不管是合作社的事,还是家里的事,我都会跟瑶瑶商量,不会再自己做主。”
苏瑶夹了块芋头放在林母碗里:“阿姨,您也吃。以后我会常来看您,跟您学做家常菜,也跟您学择菜、缝衣服。”
林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往苏瑶碗里夹了块最大的鱼腹:“好啊!以后咱们娘俩一起做饭,让这父子俩给咱们打下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堂屋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宇和苏瑶帮着收拾碗筷,林母则在院子里翻晒陈皮,林父继续修补渔网,偶尔传来几句闲话,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温馨。苏瑶偷偷拉了拉林宇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份来自家庭的支持,会成为他们未来最坚实的后盾。
临走时,林母把一袋子芋头塞进苏瑶手里:“回去蒸着吃,不够再来拿。” 她又拉着林宇的手,压低声音,“瑶瑶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别让她受委屈。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林宇郑重地点头:“妈,您放心,我不会的。”
走出老远,还能看见林母和林父站在院门口挥手。苏瑶低头看着手里的银镯子,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柔和的光:“你爸妈真好。”
“以后也是你爸妈。” 林宇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等忙完生态游的项目,咱们就去跟李伯说,把两家的婚事定下来。”
苏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盛满了星光,她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好。”
海风带着红树林的清香,拂过两人相握的手。林宇望着远处的海面,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铺了层碎金。他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挑战,但有苏瑶在身边,有父母的支持,有团队的信任,他再也不会害怕任何风浪。这份来自家庭的温暖,会像灯塔一样,指引着他们在创业的海面上,稳稳地驶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