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卫国看着六人身影消失在峡谷外的夜色中,眼中透露出冰冷的寒光。
“公子,这步棋太险了。”杨定风捂着还在渗血的伤口,脸色发白。
“险?”吴卫国蹲在那个胸前中刀的护卫身边,从怀里掏出一颗淡青色的丹药,“狭路相逢勇者胜,往往最危险的路,才是唯一的生路。”
丹药塞进护卫嘴里。这护卫叫赵铁柱,原杨定风山寨中出来的汉子,是最早跟着吴卫国的人。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赵铁柱原本苍白的脸,像涂了胭脂一样,慢慢红润起来。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很快止住了,很快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这……这是仙丹吗?”旁边一个年轻护卫看傻了。
“这是中品丹药大还丹,可修复受损内力、治疗脏腑暗伤,这两天刚炼制出来的。”吴卫国站起身,又掏出三颗,分给杨定风和另外两个受伤的护卫,“不仅能疗伤,还能助你们提升内力。服下,运功疗伤。”
杨定风接过丹药,手有点抖。这是传说中的疗伤圣药,只有那些隐式门派才有。
省城的黑市,一颗普通疗伤丹药能卖五百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吃几十年;像公子炼制的中品丹药,是保命的宝贝,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给多少钱也买不到。
“公子,这太贵重……”
“贵重?”吴卫国打断他,转身走向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赵铁柱的命值多少钱?王勇的命值多少钱?”
他说的王勇,就是那个死去的护卫。
吴卫国单膝跪下,伸手替他合上眼睛。动作很轻,像怕吵醒他。
“兄弟,走好。”吴卫国的声音低沉,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你叫王勇,长阳县人。父亲早亡,老母亲陈氏六十三岁,妻子王氏,一子一女,儿子八岁,女儿五岁。”
杨定风虎躯一震——这些琐碎的家事,公子竟然记得一字不差。
“从今天起,你母亲就是我母亲,你妻儿就是我亲人。”吴卫国扯下内襟一块白布,轻轻盖在王勇脸上,“我吴卫国在此立誓:一、奉养陈氏终老,年供十两银子,病老无忧;二、安置王氏在锈房,授她刺锈手艺,工钱比别人高两成;三、你儿子八岁,我供他读书,所有开销我承担,若成才,我举荐他入仕;四、你女儿五岁,待她成年,我以兄长身份备嫁妆,择良人婚配。”
誓言说得清清楚楚,银子、年龄、安排,明明白白。
“公子……”杨定风这个铁打的汉子,眼圈红了。
“记住今天的血。”吴卫国站起身,鞋子踩过地上半干的血迹,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环视满地狼藉,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日,我要潘家、黑虎帮——”
“血债,血偿!”
半个时辰后。
杨定风猛地睁开眼睛,周身气流激荡,衣袍无风自动。他原本是化劲中期,此刻内力像开闸的洪水,轰然冲破后期壁垒!
“破!”
他低喝一声,体内传来“咔嚓”脆响,像东西碎了一样。气息节节攀升,稳稳停在化劲后期。
几乎同时,另外四名护卫相继突破。两人踏入化劲初期,两人稳固在中期。小小的山洞里,灵气翻涌,气势如潮。
“这丹药……太神了!”一个年轻护卫激动地挥拳,拳风呼呼作响。
“这才到哪儿。”吴卫国掌中又现出四枚龙眼大小的丹丸,丹纹是淡金色的,在昏暗的山洞里发着微光,“上品聚灵丹,增加内力,暗劲期以下的能突破一个大境界,化劲期能增加一个小境界。”
他把其中两颗放在杨定风掌心:“你底子最厚,服下一颗达化劲巅峰”
“公子,这太贵重了……”杨定风手都在抖。上品聚灵丹,只是传说中承载,市场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丹药再贵,贵得过人命?”吴卫国盯着他的眼睛,“王勇的命值多少颗丹药?赵铁柱的血值多少颗?服下!我们要报仇,就得有报仇的实力!”
五人再不犹豫,盘膝坐下,丹药入口。
吴卫国双掌按在杨定风后背,北冥神功全力运转。精纯的内力如长江大河,冲进杨定风的奇经八脉。
“轰——!”
杨定风体内爆出闷雷般的响声,气息再次暴涨,瞬间冲破化劲后期,直抵巅峰!
另外四人也从化劲初期突破到化劲中期,中期的突破到后期,气息稳固攀升。
“好!”吴卫国收功,额角渗出细汗,“你先沉淀几天,等境界稳固了——”他又掏出一枚紫气缭绕的丹丸,“这枚极品聚灵丹,可助你叩开宗师之门。”
他自己也服下一枚极品聚灵丹。
丹药入腹,磅礴的药力爆开。吴卫国原本是宗师中期,此刻内力如坐火箭,冲破后期,直抵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那传说中的大宗师境界。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内敛,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现在,”吴卫国看向洞外深沉的夜色,“该我们出击了。”
第三天,深夜,峡谷口。
吴卫国带着杨定风几人埋伏在乱石后面。深秋的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冰冷刺骨。但没人动一下,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这是前世在特种部队练就的本事——潜伏。最长的一次,吴卫国在沼泽里趴了五天五夜,等一个毒枭头目。
“公子,来了。”杨定风耳力最好,低声说。
果然,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三个人影,在月光下慢慢靠近。
走在前面的是独眼狼,他一只眼蒙着黑布,另一只眼在黑暗里发着光。后面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像座铁塔,满脸横肉,是黑虎帮大当家“黑面虎”;一个精瘦如猴,眼睛滴溜溜转,是二当家“鬼猴”。
两人都是化劲巅峰,在省城一带横行十几年,手上的人命不下二三十条。
“主人,人带来了。”独眼狼走到谷口,对着黑暗躬身。
黑面虎和鬼猴都是一愣。只见吴卫国好端端从乱石后走出来,月光照在他身上,哪像受伤的样子?
“老三,你……”黑面虎察觉不对,转身就要跑。
但吴卫国动了。
不是轻功,是特种兵的战术突进——脚蹬地面,身体与地面呈三十度角俯冲,像一头扑食的猎豹。双掌分袭二人咽喉,没有任何花哨,全是杀招。
“找死!”黑面虎怒吼,一拳轰出。他这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拳掌相接的刹那,黑面虎脸色大变——他浑厚的内力,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化功大法?!”鬼猴尖叫,抽身后退。
“错。”吴卫国声音冰冷,“是北冥神功。”
他左手扣住黑面虎脉门,右手食指如剑,点在鬼猴丹田——这是前世特种部队的“神经截断术”,用内力使出来,效果加倍。
不过五息时间,两个横行省城的化劲巅峰高手,瘫软如泥,像被抽了骨头的蛇。
吴卫国并指如剑,点在二人眉心。凝聚起精神力之剑刺入他们识海——配合前世审讯战俘的心理学技巧,与北冥神功的搜魂法,能挖出所有秘密。
大量罪证涌入脑海:潘家强占民田的罪行、黑虎帮劫杀商队的记录、贿赂官员的名单……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原来如此。”吴卫国冷笑,凝聚奴役符,种进二人识海。
这不是简单的控制,是将他们变成唯命是从的奴隶,一切行动听指挥!
“主人。”黑面虎和鬼猴目光呆滞片刻,恢复清明后,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说说吧,”吴卫国坐回一块大石上,“潘家和黑虎帮,这些年做了多少‘好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他们知道的全说了。
潘家发家这一百多年,明面上是书香门第,暗地里勾结黑虎帮,强占民田超过万亩。光是逼死的人命,就有七十三条。被他们弄得家破人亡的农户,不下百户。有个叫刘老实的农民,因为还不起高利贷,潘家抢了他家五亩水田。刘老实的老婆上吊自杀,儿子被逼得跳了河。
黑虎帮更不是东西。杀人放火,劫掠商旅,绑票撕票,无恶不作。去年有一伙外地客商,带着价值万两的药材经过,黑虎帮杀人越货,尸体扔进江里喂鱼。
杨定风在一旁记录,手越写越抖,越写越怒。笔尖几次戳破纸张。
“好,很好。”吴卫国听完,怒极反笑。笑声在峡谷里回荡,冷得瘆人,“这些罪证,够潘家死一百次了。”
他看向黑面虎:“你回黑虎帮,整顿人马。按三条标准分:一,穷凶极恶,血债累累;二,被迫入伙,还有良心;三,有特殊本事的小偷、骗子、仿造匠。”
第一种人,五日后午时,让他们到巡抚衙门前自首,当众揭发潘家罪行。然后——他顿了顿,“让他们自愿申请去守边境,戴罪立功,用异族的血洗刷罪恶。”
鬼猴的任务是联络受害者:“去找那些被潘家害过的人家,搜集血书、诉状、物证。五日后,我要在巡抚衙门前,看到至少一百个苦主。”
独眼狼负责搜集罪证:“潘家所有商铺、仓库、账房,一本账本都不能少。特别注意潘仁德的书房——按贪官的习惯,暗格通常在三处:书架后、地砖下、床头机关。”
这次要将潘家的所有罪恶公布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