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修遗迹,林凡心中波澜起伏。玄寂上人的留言,为他指明了秘境中最大的机缘所在——陨星山之巅的“寂灭星髓”。此物显然对修炼寂灭道法有莫大助益,必须得到!
他辨认方向,朝着地图上标注的陨星山疾驰而去。陨星山位于秘境中心区域,是最高峰,据说山体乃天外陨石所化,蕴含奇异星辰之力,也是秘境中最危险的地带,不仅有强大妖兽盘踞,更布有上古遗留的禁制,历来是秘境探索的最终战场。
一路上,林凡遇到的其他修士明显增多,且修为普遍更高,多为筑基后期,甚至有几道气息晦涩,疑似筑基大圆满。众人行色匆匆,目标明确,显然都知晓陨星山是机缘所在。冲突也时有发生,为争夺一株灵草或一处疑似洞府入口,大打出手,术法轰鸣,剑气纵横。林凡凭借寂灭幻身和敏锐灵识,多次避开争斗,低调前行。
数日后,一座巍峨雄峻、通体呈暗银色、山峰直插云霄的巨山出现在地平线上。山体表面布满坑洼,仿佛被星辰撞击过,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和淡淡的星辰波动。正是陨星山!
山脚下已聚集了数十名修士,分属不同阵营,彼此戒备。青云宗弟子有十余人,以一位气息渊深、背负古剑的筑基大圆满真传弟子为首,柳萱也在其中。此外,还有烈阳门、巨岩宗、御兽山等南疆大宗门的弟子,以及一些气息阴冷的散修和小家族修士。枯木峰的韩立、巨岩峰的李岳也赫然在列。
林凡的到来,引起了一些骚动。他筑基中期巅峰的修为在此地不算顶尖,但“寂灭道基”和黑水泽的事迹已传开,不少人投来忌惮的目光。柳萱见到林凡,微微点头示意。那位背负古剑的真传弟子也扫了林凡一眼,目光锐利,带着审视。
“林师弟,你也来了。”柳萱传音道,“陨星山禁制强大,妖兽凶悍,单独行动危险,不如与我们同行?”她指向那位真传弟子,“这位是主峰剑坪的萧逸师兄,筑基大圆满,剑道修为极高。”
林凡看向萧逸,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林凡略一沉吟,拱手道:“多谢萧师兄、柳师姐好意。只是小弟功法特殊,习惯独来独往,恐拖累诸位。我自会小心,在山中再见机行事。”
萧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柳萱则叮嘱道:“既如此,师弟万事小心,山顶汇合。”
林凡点头,身形一晃,寂影遁发动,化作一道淡影,率先向山上掠去。他不想与人结伴,一来是功法隐秘,二来争夺寂灭星髓时,难免要与所有人对立。
“哼,不识抬举!”烈阳门方向,赵莽冷哼一声,他如今也已是筑基中期,对林凡怨念极深。
“有点意思。”枯木峰韩立看着林凡消失的方向,眼中精光一闪。
林凡不理会他人议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陨星山越往上,压力越大,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星辰之力和残留的禁制波动,灵识受到极大压制。山路崎岖,怪石嶙峋,不时有强大的星煞妖兽(受星辰之力侵蚀变异的妖兽)冲出袭击,皆被林凡以寂灭指迅速解决。
行至山腰,前方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妖兽咆哮。林凡隐匿气息,潜行靠近。只见一片开阔地上,三名御兽山弟子正操控着几头筑基后期的“星纹妖虎”,围攻一头体型庞大、通体覆盖银色鳞甲、头生独角的“星角犀”!那星角犀气息狂暴,已达筑基巅峰,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独角能发射破坏力极强的星光,逼得御兽山弟子狼狈不堪。
林凡目光一扫,发现在星角犀巢穴后方石壁上,生长着数株银光闪闪、如同星辰凝聚的小草——“星辉草”!此草蕴含精纯星辰之力,是炼制提升灵识丹药的极品主药!
“好东西!”林凡心念一动。他正愁灵识增长缓慢,此草正合用。他悄然绕到侧面,等待机会。
场中,星角犀暴怒,独角凝聚刺目星光,猛地射向一名御兽山弟子!那弟子骇然失色,操控妖虎抵挡!
“轰!”妖虎被星光洞穿,惨叫倒地!星光余势不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凡动了!寂影遁施展到极致,如鬼魅般出现在星角犀侧后方,一记凝聚了全身寂灭真元的“寂灭指”,点向星角犀相对脆弱的脖颈鳞甲缝隙!
“噗嗤!”
蕴含着湮灭之力的指劲,无视了星角犀强大的防御,瞬间侵入其体内,破坏生机!星角犀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轰然倒地!
那三名御兽山弟子死里逃生,又惊又喜,看向林凡。林凡却看也不看他们,身形一闪,已将几株星辉草采摘到手,收入储物袋。
“多谢道友出手相救!”为首御兽山弟子连忙道谢,眼神复杂,既有感激,也有一丝对星辉草的不舍,但见识了林凡的手段,不敢造次。
林凡淡淡点头,身形再次模糊,向山顶疾驰而去,片刻不停留。
越接近山顶,争斗越激烈。各派弟子为争夺灵草、矿石,或是疑似上古洞府入口,爆发了数次混战。林凡凭借幻身和凌厉指法,或避战,或速战速决,收获了不少珍贵材料,但也遇到了几名强敌,其中一名筑基后期的散修,功法诡异,操控毒蛊,让林凡费了一番手脚才摆脱。
半日后,林凡终于抵达陨星山巅。山顶是一片巨大的平台,仿佛被利器削平,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散发出浓郁的星辰之力和……一丝熟悉的寂灭意韵!天坑边缘,残存着强大的禁制波动,显然曾有重宝或传承在此。
此刻,山顶平台已有二十余人,分列各方,气氛剑拔弩张。青云宗萧逸、柳萱等人在东侧,烈阳门、巨岩宗等在南侧,枯木峰韩立独自站在西侧一块巨石上,北侧则是几名气息强横的散修和小家族联盟。众人目光都死死盯着天坑中央,那里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扭曲变幻、散发着深邃幽暗光芒的液体——正是寂灭星髓!
星髓周围,空间微微扭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波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生机。显然,此物尚未完全凝聚成型。
“寂灭星髓!”林凡心中狂跳,体内的寂灭真元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传来强烈的渴望!
他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他身上那与星髓同源的寂灭气息,让众人眼神各异,忌惮、贪婪、杀意交织。
“林凡!你果然是为这东西而来!”赵莽厉声喝道,眼中满是嫉妒与杀意。
萧逸眉头微皱,传音给柳萱:“柳师妹,你这师弟,功法似乎与这星髓极为契合,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柳萱神色凝重:“萧师兄,林师弟于宗门有功,我等当尽力护他周全。”
韩立则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眼神莫名。
就在这时,天坑中央的寂灭星髓猛地一震,光芒大盛,似乎即将彻底凝聚!
“星髓将成!各凭本事!”
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瞬间失控!
“抢!”
烈阳门一名筑基后期长老率先出手,祭出一面烈焰幡,化作火海卷向星髓!
“休想!”巨岩宗一名体修壮汉怒吼,一拳轰出,土黄色拳影如山岳压顶!
几名散修也各施手段,符箓、法器光芒闪耀!
“结阵!青云剑阵!”萧逸冷喝,青云宗弟子瞬间结阵,剑光连绵,护住一方,并试图摄取星髓。
枯木峰韩立身影一晃,竟化作数道残影,巧妙避开攻击,剑尖点向星髓。
混战爆发!
林凡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寂灭幻身全力施展!九道幻影瞬间出现,从不同方向冲向天坑!真身则融入一道幻影,寂灭指蓄势待发!
“拦住他!别让他靠近星髓!”赵莽尖叫,与几名烈阳门弟子联手攻向林凡的幻影。
“砰砰砰!”幻影接连破碎,但真身已趁乱逼近天坑边缘!
“寂灭指!破!”
林凡一指点出,灰黑色指劲并非攻向任何人,而是点向星髓周围最薄弱的一处禁制节点!他早已用【中级洞察术】观察良久!
“咔嚓!”禁制应声破开一道缝隙!林凡身形如电,直扑星髓!
“小辈敢尔!”那名筑基后期散修怒喝,一道乌光打向林凡后心!
“你的对手是我!”柳萱娇叱,玄冰剑拦住乌光。
萧逸也挥出一道凌厉剑气,逼退另一名想要偷袭林凡的巨岩宗弟子。
枯木峰韩立的剑尖后发先至,已触及星髓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天坑底部,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远超筑基期的恐怖妖气冲天而起!紧接着,一条水桶粗细、覆盖着银色骨刺的巨尾,如同钢鞭般扫向平台上的所有人!同时,强大的领域威压降临,让所有人动作一滞!
“是守护星髓的妖兽!筑基巅峰!快退!”有人惊恐大叫。
是那头之前被林凡感应到的、潜伏在天坑底部的强大存在!它一直在等待星髓成熟!
银色骨尾扫过,几名躲闪不及的散修和小家族弟子瞬间被拍成肉泥!烈阳门、巨岩宗的人也狼狈躲闪。
韩立剑势一变,点向骨尾,借力后撤。
萧逸脸色凝重,剑阵转为防御。
林凡首当其冲!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妖兽出现,虽然危险,却也创造了混乱!这是最佳机会!
他不退反进,寂影遁催动到极致,险之又险地避开骨尾横扫,同时将怀中那枚得自玄寂上人遗迹的铁片取出,全力催动寂灭真元注入!
“嗡嗡嗡——!”
铁片剧烈震颤,爆发出强烈的乌光,与那团寂灭星髓产生了共鸣!星髓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向铁片!
“收!”林凡心中大喝,铁片乌光一卷,竟将寂灭星髓收入其中!
“吼!”天坑下的妖兽彻底暴怒,整个山体都在震动,更多的骨刺和恐怖的气息锁定了林凡!
“星髓被他收了!”
“杀了他!”
“交出星髓!”
所有人都红了眼,各种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林凡倾泻而来!前有筑基巅峰妖兽,后有数十名筑基精英围攻!绝杀之局!
“林师弟!”柳萱惊呼,想要救援,却被妖兽余波和烈阳门的人拦住。
萧逸也陷入苦战。
林凡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但他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他手握铁片,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寂灭能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炼化它!
“寂灭非终,向死而生!”
他不再犹豫,将铁片猛地按向自已的丹田!同时,全力运转《太初衍寂道章》和《寂灭心经》!
“轰——!”
磅礴如海的寂灭星髓能量,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冲入林凡体内!他的身体如同气球般膨胀,皮肤开裂,鲜血淋漓,意识几乎瞬间被无尽的寂灭意韵淹没!
“啊——!”林凡发出痛苦的嘶吼,七窍流血,模样凄惨可怖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被这疯狂的一幕惊呆了!
“他在强行炼化星髓!找死!”赵莽狞笑。
柳萱花容失色。
韩立眼中露出震撼与不解。
天坑下的妖兽也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地扑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凡必死无疑之际,异变再生!
林凡丹田内,那灰黑色的寂灭道基漩涡,在星髓能量的冲击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漩涡中心,那点微弱的生机灵光骤然爆发,与星髓中蕴含的一丝“星辰生灭”的法则意韵产生了共鸣!
毁灭与创造,寂灭与新生,在这一刻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林凡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仿佛看到了宇宙星河的诞生与毁灭,万物归墟与涅盘重生……他对“寂灭”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提升!
“咔嚓!”
筑基中期巅峰的壁垒,如同纸糊般破碎!修为瞬间踏入筑基后期!并且还在疯狂提升!
他的身体在毁灭与重生中不断重塑,经脉拓宽,骨骼如玉,血液中仿佛有点点星芒闪烁!寂灭真元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灰黑之中,隐隐带上了点点星辉!
“吼!”妖兽的巨爪已至头顶!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纯粹的灰黑死寂,而是如同蕴含了一片生灭不定的星空!
他抬手,一指点出!
没有华丽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微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灰色星光!
“寂灭……星指!”
指劲与妖兽巨爪碰撞!
“噗——!”
没有巨响,妖兽那坚不可摧的巨爪,如同冰雪消融,从指尖开始,迅速湮灭!连同小半个身躯,化为虚无!
筑基巅峰妖兽,一击秒杀!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周身缭绕着灰黑色星辉、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筑基后期!一击秒杀筑基巅峰妖兽!
这是何等实力?!
林凡缓缓落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神剧震,如坠冰窟,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赵莽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柳萱美眸圆睁,充满难以置信。萧逸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韩立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凝重。
林凡没有理会众人,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和对寂灭之道更深的理解,知道此次秘境之行,收获远超预期。寂灭星髓尚未完全炼化,大部分能量沉淀在道基深处,需要日后慢慢吸收。但此刻,他已无惧任何人。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铁片,星髓已被收取,此地已无留恋。
“一月之期将至,诸位,秘境出口再见。”
说完,林凡身形化作一道灰黑色星辉,向着山下疾驰而去,留下满山震撼莫名的众人。
陨星山巅,唯有那巨大的天坑和妖兽残骸,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惊天之战。林凡之名,必将随着此次秘境之行,传遍整个青云宗,乃至南疆!
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