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像潮水般从闭关山峰的洞口喷涌而出,一圈圈波动在空气中荡开。起初还很微弱,但短短几息之间,强度就翻了十倍、百倍,整座山都仿佛跟着震动起来。
林小满盘腿坐在仙府的灵泉边,三枚金丹悬浮在身前,丹香浓郁却不刺鼻,反而带着一丝清冷的剑意。他闭着眼,呼吸深长平稳,忽然张嘴一吸,一颗筑基丹立刻飞入口中。
轰!
灵力从丹田猛地炸开,像决堤的洪水,四条灵根同时震颤,《万象轮转诀》自动运转起来。木生火,火炼土,土载金,金凝水,水又滋养木——五行循环初步成型,灵力如潮水般奔涌,经脉被冲刷得微微发烫。
这感觉太舒服了,差点让他笑出声。
“不愧是老子拼了命炼出来的丹,纯度高得离谱,灵力直接爆表!”他心里暗爽,嘴角刚扬起,脸色却突然一变。
丹田深处,一股无形的阻力悄然出现,像一层看不见的膜,死死拦住了所有灵力。他强行催动灵力冲击,结果灵力撞上去,竟被原路弹回,反噬经脉,疼得他牙根发酸。
“靠!卡住了?”
他不信邪,再次运转功法,四灵根全开,灵力如怒龙咆哮,第三次撞向那层膜。
砰!
灵力炸开,经脉胀痛得几乎要裂开,体内灵力开始乱窜,五脏六腑像被铁锤轮流砸中。他额头冷汗直冒,手指微微发抖,可眼神依旧死死盯着丹田。
“不可能……就差一步了!”
就在他准备硬闯的瞬间,血脉深处传来一丝微弱却熟悉的感觉。
那是爷爷的气息。
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感应——林玄的寿命正在飞快流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他的生命。
林小满心头一震,眼前仿佛浮现出爷爷站在阵台上的背影:单膝跪地,却死死撑着拐杖,不肯倒下。
“爷爷……你在等我?”
他咬紧牙,从怀里掏出那枚温润的玉佩。这是爷爷在他闭关前亲手交给他的,当时只说了一句:“突破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它。”
他一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他懂了。
玉佩刚贴上丹田,异变突生。
咔!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体内响起,玉佩竟然自行崩解,化作无数细小光点涌入丹田。一股温润却浩大的力量随之爆发,那不是外界的灵气,也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带着林家血脉印记的祖灵之力,像春风化雪,轻柔却不可阻挡地穿透了那层膜。
膜,破了。
灵力洪流顺势涌入,丹田豁然贯通,金丹雏形缓缓成形,开始自主旋转。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感贯穿全身,仿佛所有关窍都被打通,连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
“成了!”
他刚想松口气,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一扇刻满符文的巨大虚门,门上的纹路和仙府深处那扇从未打开过的石门一模一样。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来不及细想。
“什么情况?是幻觉?还是玉佩里的秘密?”
他没时间深究,因为就在金丹雏形成型的瞬间,仙府灵田里,那株早已枯死的玉髓芝残根轻轻一颤,一滴晶莹的露珠从叶尖滑落,掉进灵泉。
叮。
水花轻溅,灵泉泛起七彩涟漪,一圈圈荡开,像是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共鸣。
林小满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滴露珠不简单,但眼下突破在即,他顾不上多想。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引导灵力温养金丹雏形。随着灵力不断注入,金丹转得越来越快,隐隐有凝实的趋势。四灵根运转顺畅,五行循环如行云流水,体内的灵力质量也开始发生质变。
就在这时,戒指里的裂空古剑轻轻一震。
剑身的裂纹中,一丝银光悄悄渗出,与金丹雏形遥相呼应,仿佛在庆祝某种契约的达成。
林小满心头微动,隐约觉得,这把残剑和自己的修行之路,正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悄然连接。
“等老子筑基成功,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毒心老怪的幡砸个稀碎!”
杀意在心里翻腾,但他很快压了下去。现在不能心乱,否则金丹不稳,前功尽弃。
他深吸一口气,斩断所有杂念,全神贯注于丹田。
金丹雏形已转到极致,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隐约组成“界门”两个字的轮廓,和当初炼丹时的异象一模一样。但这纹路一闪就没了,像是灵力波动造成的错觉。
林小满没注意到。
他只知道,自己的境界正一步步逼近筑基的门槛。
就在这时,仙府深处的界源珠微微一颤,珠子表面那道因净化邪识留下的细小裂痕,竟悄悄扩大了一丝。一股极微弱的本源之力悄然溢出,融入灵泉,又被金丹雏形缓缓吸收。
这股力量带着飞升之秘的烙印,虽微弱,却让金丹凝实的速度加快了三成。
林小满不知道原因,只觉得体内灵力越来越凝练,每一丝都像重了千斤。
“再加一把劲!”
他猛然催动剩余灵力,四灵根全开,五行循环加速,金丹雏形在灵力洪流的冲刷下,终于开始缓缓凝实。
就在金丹即将成型的刹那,仙府石室深处,那扇从未开启的石门再次震动,门缝中透出一丝幽蓝的光,与金丹雏形遥相呼应。
同时,林小满掌心那道银线状的疤痕突然发烫,仿佛有剑意在血脉中苏醒。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剑光。
“筑基……只差最后一步!”
他双手结印,引动灵泉之力化作灵雾环绕周身,助金丹彻底凝实。
金丹转速达到巅峰,灵力波动如潮,整个仙府都在共鸣。
就在这关键时刻,体内灵力突然一滞。
不是膜的阻挡,也不是灵力不足,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束缚——仿佛天地规则在压制他的突破。
“这是……天道压制?”
林小满心头一紧,他从没想过自己筑基时会遇到这种事。但转念一想,自己身负特殊因果,又在这种紧要关头强行突破,或许真的触怒了天道。可他怎么可能退?
他不信邪,强行催动灵力,金丹猛然加速旋转,试图冲破这无形的枷锁。
可不管怎么撞,那层压制始终存在,仿佛天地在冷冷地说:“你,还不够格。”
“不够格?”他冷笑一声,眼中战意暴涨,“老子拿命炼丹,爷爷拿命护阵,现在跟我说不够格?”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金丹雏形。
精血入丹,金丹骤然一亮,转速再次飙升,竟硬生生撕开那层压制,裂出一道缝隙。
就在缝隙出现的瞬间,他脑海里再次浮现那扇巨门的虚影,比之前更清晰了。
门上符文流转,隐约能看到一个“林”字的烙印。
“那是……林家的门?”
他心头一震,但没时间细想,因为金丹已经开始缓缓凝实,灵力如江河归海,全部汇入丹田。
筑基,只差最后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准备完成最后的凝丹仪式。
就在这时,仙府外,林家祖坟的方向,那声低沉的钟鸣再次响起。
嗡——
钟声穿透山石,直入仙府,与金丹雏形产生微妙共鸣。
林小满猛然抬头,仿佛透过层层岩石,看到了祖地深处那口尘封已久的古钟。
钟身的裂纹中,一道银线缓缓流动,和他掌心的疤痕,一模一样。
那古钟的裂缝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正与他的命运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