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抬头看着岩缝，一滴红色的液体正在慢慢聚集，快要滴下来了。他没动，眼睛死死盯着那滴红，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别碰它。”他低声说，手已经按在戒指上。
慕容雪立刻后退一步，剑尖抬起。李青阳也感觉不对，挥手让两个执法弟子散开站位，三人很快站成三角形，守住后面。
林小满脸色很严肃，深吸一口气，猛地抽出裂空古剑。剑光一闪，划出一道弧线。剑还没落下，他的左手就结出一个印诀，一道淡金色的符纹从掌心冒出来，贴到剑身上。这是苏婉儿前几天给他的“匿形诀”简化版，虽然不能完全隐身，但能干扰追踪类法术。
剑光斩下，落在岩壁前三寸的地方。
没有石头飞起来，也没有声音，只有一声“嗤”的轻响，像热铁碰到油。那滴红液一下子没了，连痕迹都没留下。
“果然是问题。”林小满冷笑，“这不是血，是‘血引蛊’的母液。”
“血引蛊？”慕容雪皱眉。
“一种阴毒手段。”林小满收回长剑，目光扫过头顶的岩石，“滴一滴就能锁定目标，不管你跑多远，对方都知道你在哪。而且——”他停了一下，“这东西认活人气息，专门找灵力最强的人。”
李青阳脸色变了：“你是说……他们一直在盯你？”
“从我们进密道就开始了。”林小满转头看向队伍，“刚才那一滴只是试探。下一滴，可能就是杀招。”
他不再多说，抬手召回紫星藤。藤蔓像蛇一样贴着岩壁爬行，碰到几处渗红液的地方时，根须突然变黑蜷缩，像是被烧伤。
“三个标记点。”林小满眯眼看，“都在通道交汇处，是故意留下的路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执法弟子问。
林小满没回答，从戒指里拿出一片碧绿的小草，叶子细长，有点发光。他捏碎叶子，空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假身草。”他随手一扔，虚影往前走，进了前面的通道。
不到十秒，远处传来闷响，地面震动，一块大石头砸下来，正好堵住了路口。
“是陷阱。”林小满嘴角微扬，“他们在等我们自己走进去。”
李青阳看着那堆石头，额头出汗：“要是没发现那滴红液……我们现在就被埋在里面了。”
“那就不是埋伏。”林小满冷冷说，“是收尸。”
他转身面对大家，眼神沉稳：“但他们忘了，我会种藤，会养药，还能用自己的血改命。”
说完，他眼神一冷，反手挥剑，剑刃划破手掌。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滴在紫星藤的根部。藤蔓抖了一下，泛起淡淡的红光，像是吸收了力量。
“现在，让他们的蛊虫尝尝认错主人的滋味。”林小满低喝一声，“走另一条路。”
队伍迅速转向旁边的通道。刚走十几丈，那个执法弟子突然身子一僵，从怀里掏出一张传音符。玉符上浮现一行血字，特别吓人：
“凡擒拿或击杀外门弟子林小满者，赏中品灵石三千、筑基丹一颗、内门试炼名额一个——血影门与赵氏共立。”
空气一下子静了。
那人手发抖，偷偷看了林小满一眼，又赶紧低头。
李青阳一把抢过玉符，看完后脸色难看：“这悬赏令……已经传开了。”
“不止这一张。”林小满平静地说，“接下来半个时辰，至少有十七个人会收到同样的消息。”
他打开仙府投影，空中出现外门区域的地图。十七个红点在不同位置闪烁，集中在药园、矿区和演武场附近。
“都是平时贪小便宜的人。”林小满冷笑，“看到灵石就眼红，现在有人送钱上门，他们不动心才怪。”
慕容雪皱眉：“这些人虽然不强，但如果泄露我们的行踪……”
“那就让他们泄。”林小满忽然笑了，“而且——要泄得所有人都知道。”
李青阳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把这悬赏令公开。”林小满看着他，“你现在就回去一趟，当着所有外门弟子的面念出来。就说，血影门和赵家联手买我的命。”
“你疯了？”李青阳瞪眼，“这会让更多人打你的主意！”
“可也会让更多人看清真相。”林小满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楚，“他们以为花钱就能让人替他们杀人？好啊，我就让他们看看，谁敢伸手，谁就得断手。”
他顿了顿，看向慕容雪：“通知柳如烟，启动‘织网监听’。我要知道每一个讨论这笔悬赏的人的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慕容雪点头，指尖点眉心，一道灵光闪过。
李青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就真不怕有人动手？”
“怕？”林小满摇头，“我只怕他们不敢来。”
他抬起手，按在冰冷的岩壁上。紫星藤再次蔓延出去，根须钻进石缝，像在探查外面的情况。
“我不指望谁忠诚。”他低声说，“我靠的是这双眼睛，这颗心，还有它。”他轻轻摸了摸戒指，“他们想用钱买我的命？行啊——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银子是怎么变成催命符的。”
说完，他拔出裂空古剑，剑锋抵地，慢慢划过岩壁。
石屑掉落，墙上出现一行大字：
林小满至此，血债血偿。
字刚写完，整条通道好像轻轻震了一下。远处残留的红液也开始褪色，像是某种法术被打断了。
“走。”林小满收剑入鞘，转身向前。
慕容雪立刻跟上。
李青阳站在原地，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终于下令：“布阵护行，跟上去。”
两个执法弟子咬牙列队，重新组成三才锁灵阵，灵光交织成网，罩住整个队伍。
越往里走，空气越冷。岩壁上的苔藓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黑色焦痕，像是被雷火烧过。
林小满一直往前，紫星藤贴地前行，不断传回前方情况。忽然，藤蔓剧烈震动。
他停下脚步。
前面三十丈，有四股灵力波动正快速靠近，明显是冲他们来的。
“来了。”他低声说。
李青阳立刻让大家戒备，三人调整站位，锁灵阵的光更强了。
林小满却没有准备打架。他从戒指里拿出一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半瓶银色的液体。
“变异寒髓。”他轻轻晃了晃瓶子，“上次从幽冥教据点抢来的，本来打算炼器……现在，先还点利息。”
他把瓶子递给慕容雪：“等会交手时，找机会洒出去。沾上的人，灵脉会被冻住三息时间。”
慕容雪接过瓶子，眼神一动：“你早就准备好了？”
“从他们发布悬赏那一刻起。”林小满笑了笑，“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回礼。”
他抬头看向黑暗深处，那里一片漆黑，好像藏着很多双眼睛。
“既然想玩大的——”他握紧剑柄，声音很冷，“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先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