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刚碰到通风口，林小满的剑就动了。
寒光一闪，剑尖从地面飞起，直冲那人的手腕。那人反应很快，眼睛一睁，急忙缩手，身体向后一倒，整个人跌进通道里，只留下一阵风声。
“谁？”林小满低声问，没有追。
洞窟里还有烟尘，几根断柱歪着，镇魂铃在头顶晃。李青阳已经带人守住后面，慕容雪站在他左边前方，剑没出鞘，但眼神盯着通风口。
上面没人再下来。
过了十秒左右，脚步声渐渐远了。
“跑了？”李青阳皱眉。
“不是跑。”林小满收回剑，“是在试探。”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脚步声，像是好几个人在跑。接着，通风口探出三颗脑袋，脸色发白，眼神却很亮。
“林师兄！”为首的人笑了，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短刀，“听说你破了个大阵？功劳不小啊。”
林小满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们，眼神像刀子一样。
那人笑了一下，挺起胸：“我们是外门执法巡查组的，接到消息说这里有灵力波动，过来查一下。”
“查证？”慕容雪冷笑，“刚才偷偷想下来的人，也是你们一伙的？”
三人对视一眼，一个干笑两声：“误会，纯属误会。我们是正规来的，没有恶意。”
林小满突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有点摇晃。
“这阵法太耗神了。”他低声说，“差点撑不住。”
三人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他快没力气了！
为首的人上前一步，语气变了：“林师兄，你现在不行了，不如把现场交给我们？功劳簿上会写清楚是谁先到的。”
林小满没反对，点点头：“也好。”
三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林小满脚边的碎石堆里飘出几缕灰雾。雾气很轻，在空中浮着，转眼就在墙上照出三个影子——一个背剑，一个拿拂尘，一个披黑袍看不清脸。
“元……元婴的气息？！”一人惊叫。
“不可能！这种地方哪来的高阶修士！”另一人声音发抖。
第三人转身就跑，钻回通道大喊：“有埋伏！快撤！”
剩下两人还想坚持，可雾气越来越浓，影子也越来越清楚，像真有人要走出来。
“走！”一人扔出一块玉符，拉着同伴后退。
眨眼间，通风口安静了。
李青阳看得傻了：“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他们下来之前。”林小满放下手，脸色还是白的，“仙府里的迷雾草能放幻气，我提前让它们准备好了。”
“你还留着这东西？”李青阳笑了，“早说啊，破阵时也能用。”
“那时候用是拼命。”林小满坐到断柱上，吐了口气，“现在用是吓人。目的不一样。”
慕容雪走近他，小声问：“但他们一直提‘功劳簿’，还强调名字。不像普通巡查。”
“他们是冲赏金来的。”林小满冷笑，“赵家放出消息，说我身上有秘宝，谁能抓我回去，赏一千中品灵石，还能进内门。”
“这么狠？”李青阳瞪眼，“那接下来肯定还有人来。”
“不是‘有人’。”林小满抬头看通风口，“是一群人。”
话刚说完，远处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更密，至少五六个人。
李青阳脸色一紧，挥手喊：“执法弟子，结阵！守住入口，一个都不能进！”
林小满抬手拦住他，声音低而稳：“别动，让他们靠近点再动手，别打草惊蛇。”
“啥？”
“再近一点。”
他闭上眼，神识进入戒指——仙府里，迷雾草的根须早已顺着地缝 spread 开，像一张网盖住了整条通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
五个人出现在通风口外，都是外门弟子，手里拿着罗盘、灵识镜这类工具。
“就是这儿。”一人看罗盘，“灵力残留很强，但他应该快不行了。”
“小心点。”另一个提醒，“前面三人为什么突然跑了？”
“怕死呗。”第三人笑，“林小满再厉害，刚破完阵还能剩多少力气？咱们五个，耗也能耗死他。”
林小满忽然睁眼。
他站起来，走到洞窟中间，当着他们的面，慢慢拔出裂空古剑一寸。
剑还在鞘里，可空气发出“嘶”的一声，像被割开。
五人全都一震。
“你们要是为功劳来的，”林小满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我可以分你们三成。”
他停了停，目光扫过每个人。
“要是为麻烦来的——”他手腕一转，剑锋指向地上炸碎的傀儡残骸，“刚才那三人，为什么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跑了？你们不妨进去看看。”
说完，他指尖一弹，一道光打在墙角。
轰！
迷雾草的幻阵启动，洞窟深处出现很多模糊人影，拿着武器，杀气腾腾。
“这……这是空间震荡！”拿罗盘的弟子脸色发白，“他还能用神通？！”
“不可能！破阵这么久，灵力早该没了！”有人不信。
可罗盘指针乱转，灵识镜也出现重影，明显显示里面有强灵力。
“他……他在诈我们。”一人咬牙，“肯定是假的！”
“那你下去看看？”旁边人冷冷问。
没人动。
五人站在通风口边上，不敢进也不敢退。
林小满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回断柱旁，坐下闭眼。
“我们走。”终于有人开口。
其他人松口气，纷纷后退。
最后一人回头狠狠瞪林小满一眼：“林小满，你护得住一时，护不住永远！血影门说了，谁能交出你的人头，赏一千中品灵石，一封内门推荐信！你等着！”
说完，人消失在通道尽头。
李青阳冷哼：“一群跳梁小丑。”
“不是小丑。”林小满睁眼，声音平静，“是诱饵。”
“什么意思？”
“他们身上都有血符印记。”林小满抬起手，指尖泛起一点绿光，“我刚才用仙府扫过了。这些人，都被赵家残部动了手脚，专门来探我的虚实。”
“所以他们是故意来送死的？”
“不是送死，是试探我还有没有力气杀人。”林小满冷笑。
慕容雪皱眉：“他们是想耗你。”
“那就让他们继续看。”林小满从储物袋拿出一枚丹药，随手丢在地上。
丹药滚了几圈，停在碎石旁。
李青阳一愣：“你干嘛？那是低阶回灵丹，你不吃？”
“要吃。”林小满闭眼，“但我得让他们以为我快没药吃了。”
他手指轻轻一动，几根看不见的根须缠上丹药，只要有人碰，就会触发警报。
“你真是阴。”李青阳忍不住笑。
“这不是阴。”林小满睁眼，目光清明，“这是省力气。”
洞窟安静下来。
李青阳带人清理残局，慕容雪守在入口，盯着通风口。
林小满坐在断柱上，手指摸着戒指。
仙府传来的暖意让他知道，只要进去，开启百倍时间流速，外界几秒，他就能恢复一轮。
但现在不能。
外面还有人在看。
他必须装虚弱。
直到……
忽然，他眉头一皱。
地上那枚丹药旁，一粒灰尘轻轻跳了一下。
不是风吹。
是有人来了。
林小满不动声色，手指悄悄掐了个印。
根须绷紧，等那一刻到来。
通风口边缘，一只手指慢慢伸出来。
不是之前那些人。
这只手修长，指甲整齐，指尖泛着淡淡青色——练毒功的人才会这样。
他没急着下来，而是轻轻一弹，一滴液体落在丹药上。
丹药立刻变黑，冒出刺鼻气味。
“果然是诱饵。”那人低笑，“林小满，你以为谁都会上当？”
林小满睁眼，直视通风口。
“你是谁？”
那人没答，把整张脸探了出来。
年轻的脸，五官端正，嘴角带着笑。
天剑门外门，炼丹堂执事弟子——陈岩。
平时不出头，但总能在关键时刻捞好处。
“林师兄。”他笑着打招呼，“我来帮你善后。”
林小满冷笑：“你帮谁？”
“当然是宗门。”陈岩慢慢爬下来，“你私自行动，破坏阵法，万一惹出大事，谁负责？不如交给我处理，功劳还是你的。”
“然后呢？”林小满问。
“然后？”陈岩落地，拍了拍衣服，“当然得检查你有没有私藏战利品。”
他说着，目光看向林小满腰间的储物袋。
林小满忽然笑了。
他抬手一招。
地上的丹药突然炸开，化作一团灰雾，瞬间罩住陈岩全身。
陈岩大惊，急忙后退，可灰雾跟着他，钻进衣服和鼻子。
“你——！”他怒吼，抬手要结印。
可下一秒，动作僵住了。
因为他看见，林小满身后的墙上，浮现出九道黑影。
每道都拿着长刀，杀气冲天。
“这是……什么？”他声音发抖。
林小满淡淡说：“你说呢？”
陈岩猛地转身想逃。
可通风口上方，不知何时多了一层透明膜，他撞上去，发出“咚”的一声。
他回头，脸色惨白，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咬牙道：“林小满，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赢，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