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在石台上，右臂流血，鲜血顺着剑柄滴到地上，积了一小滩。他抬头看向黑雾中出现的三具尸傀，眼神变得很冷。
脚下的阵法开始裂开，蓝光闪个不停，随时会塌。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不能再等了。
林小满左手拍地，借力跳起。裂空古剑出鞘，带出几点火星。他冲出阵法，扑向那个刚破开光幕的幽冥教长老。
那人穿着灰袍，脸上画着符纹，正要把黑气拍向阵眼。林小满在半空大喊：“想毁阵？先过我这关！”
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长老一愣，手停了一下。就是这一下，林小满已经落地，剑横着砍向他的左肩。
“找死！”长老脸色一沉，双掌合拢，黑雾涌出，变成一面厚厚的盾。
剑砍进黑雾，像陷进了泥里，很难推进。但林小满没松手，反而用力往前推，硬是把剑送进了肉里。“嗤”的一声，对方肩膀被划开，黑血喷了出来。
可伤口刚出现，黑雾立刻盖上去，把伤处封住了。
林小满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胸口发闷。刚才那一跳耗尽了力气，右臂几乎抬不起来。但他没有停下，转身就是一剑，贴着地面扫过去。
长老跳开两步，冷笑：“你才筑基修为，也敢跟我硬拼？活得不耐烦了？”
话还没说完，林小满又冲了上来。
这次他没有硬撞，而是靠近对方，在长老出掌的瞬间侧身一闪。那一掌擦过他的肋骨，衣服烧焦，皮肉翻卷，火辣辣地疼。
但他抓住了机会。
眼神一冷，剑尖从下往上挑起，直刺长老咽喉。“回锋断脉！”他大喝。这是他在仙府秘库找到的一招残式，专破护体灵气。此刻使出，剑锋切断了对方灵脉。
长老喉咙发出“咯咯”声，黑雾疯狂涌出想补伤。但灵脉一断，法力运转变慢，动作迟了一拍。
林小满趁机后退一步，咬破舌尖。
嘴里全是血腥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他举起裂空古剑，双手握紧，剑尖指向天空。体内剩下的本源之力被强行抽出，全部灌进剑身。
剑开始抖，发出低低的嗡鸣。
长老捂着脖子，眼中杀意暴涨：“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我修的是不死阴躯，脑袋掉了都能长回来！”
林小满不说话，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林小满护族的决心，岂是你这种邪魔能挡的。”
说完，他挥剑斩下。
没有巨响，只有一道细得看不见的光从剑尖射出，撕开空气，直奔长老眉心。
那人瞳孔一缩，想躲，却发现周围空间像是凝固了。那是裂空古剑的空间切割神通，虽不完整，但这时催到了极限。
光闪过。
长老额头多了一条红线。
下一秒，头颅炸开，黑雾四散，残魂想要逃跑。就在这时，林小满腰间的戒指亮了一下，一缕绿芒射出，轻轻一卷，把残魂吸了进去。
全场安静。
林小满站着，喘着气。右臂彻底垂下，胸口的烧伤还在冒烟。他低头看手，手指都在抖。
但他没倒。
他转过身，弯腰捡起长老掉落的头颅，挑在剑尖，高高举起。
“犯我林家者——死！”
声音沙哑，却像雷一样炸开。
远处的族人原本僵着不动，听到这话猛地一震。有人握紧武器，有人挺直了背。林震海拄着拐杖走出来，一脚踩上碎石堆，大声吼：“守住阵位！别让他们再靠近一步！”
其他人纷纷回应。
那些原本叫嚣的散修看到这一幕，脚步停了。三具尸傀也没再动，悬在半空，像是在等命令。
林小满把剑插进地里，靠着剑站稳。眼角扫过废墟，看见几个族人互相搀扶着重新布防。苏兰蹲在一个孩子身边，给他喂水。
很好。
他还活着，他们也都还在。
他抬头看向十丈外的血影门副舵主。
那人脸色铁青，左脸的黑鳞一块块竖起，像是要发狂。他死死盯着林小满，眼里全是恨。
林小满抹了把嘴角的血，轻声说：“下一个。”
然后他坐下，左手按在丹田，开始压伤。
经脉断裂的地方像被刀割，每呼吸一次都扯着内脏疼。但他不敢停。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仙府戒指微微发热，里面最后一株清心草枯萎，化作一丝温润气息流入体内。这是本源之力的反哺，代价是接下来三个月不能用时间加速。
够了。
只要还能站起来，就够了。
他闭眼调息，耳朵听着外面。
鼓声又响了，比之前更急。
咚！咚！咚！
地面震动，尘土从墙上掉下来。
林小满睁眼，右手握住剑柄。
血影门副舵主动了。
那人面目狰狞，眼里发红，怒吼一声，一步跨出。脚下泥土裂开，像被重锤砸过。接着他整个人扑来，身后二十多个散修也跟着冲，气势比之前凶狠十倍，像是要把他们全灭。
林小满撑着剑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一战更难。
但他不怕。
他往前走一步，站在石台边缘，剑尖点地。
对面的人越来越近。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战。
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手指扣上去有点滑。
他用力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