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门的副舵主身材高大，走路时地面都裂开了。他双眼发红，盯着林小满剑尖上的人头，声音低沉地吼道：“你杀了我幽冥教的人，今天我要让林家血流成河！”
话音刚落，他就冲了上来，双掌一推，黑气涌出，直扑林小满。
林小满左手握着裂空古剑，剑尖撑地，身体摇晃。他的右臂抬不起来，经脉断了，一阵阵疼。他咬着牙，眼睛一直盯着敌人，不敢放松。
这时，苏婉儿一闪身，甩出三张符纸。符纸在空中炸开，发出响声，震得空气都在抖。那股黑气被炸得一顿，攻势停了一下。
“别站着不动！”苏婉儿在后面喊。她站在阵眼旁，把剩下的符箓全扔了出去，声音清亮，“慕容雪，往左前三步！柳如烟，注意他灵力的动向！”
话刚说完，一道人影闪过。慕容雪眼神一冷，双手握刀，交叉挡下副舵主的一击。刀和掌劲撞在一起，轰的一声，气浪掀飞碎石。慕容雪退了两步，嘴角流出血，但她没后退。
“接住了。”她低声说，转身退回，让出位置。
林小满立刻往右移半步。裂空古剑划过地面，留下三道细线般的痕迹，藏在前方十丈内。这是他现在能用的唯一办法——用剑意设陷阱，逼对方换路。
副舵主冷哼一声，左掌拍地，黑气化作巨爪抓向慕容雪。她跳开躲过，同时扔出一把短刃，逼得对方收手。就在这一瞬间，柳如烟的声音在三人脑中响起：
“他右边有三息时间空档，气血还没恢复。”
林小满马上明白机会来了。他冲上前，左手持剑由下往上撩起，一道剑气撕裂空气，刺进副舵主肋下的护甲缝隙。
“嗤！”
护甲破裂，黑血喷出。副舵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里更怒。
“你们这些小人物，竟敢对付我？”他冷笑，双手猛拍胸口，骨头发出异响。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
苏婉儿脸色发白，惊喊：“不好！他在催动血丹！要拼命了！大家小心！”她的声音有点抖，显然知道这招很危险。
林小满意识到，一旦血丹爆炸，百丈内都会被毁。族人、阵法、废墟……全都毁没了。他眼神一狠，绝不能让它发生。
不能再等了。
他抬起左手，轻轻敲了下戒指。一声轻铃在四人之间响起——这是他们定好的暗号，叫“终式启动”。
慕容雪立刻明白，双刀交叉于胸前，体内空间之力运转。她在空中凝出一道屏障，虽然只撑了一瞬，但让那即将爆发的血气慢了一点。
苏婉儿眼神坚定，双手快速结印。镇灵幡残片展开，发出嗡鸣，像是回应她。残片发光，引动地下残阵的力量，一股无形的力罩住血气，用力往下压。苏婉儿的脸越来越白，额头出汗，消耗很大，但她还在坚持。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神情认真。她集中精神，最后一缕魂识从眉心飘出，顺着细线进入林小满的眉心。林小满只觉眉心一凉，一股力量涌入，眼前浮现出血核炸裂的画面，方向和轨迹都很清楚。
就是现在！
林小满踏步上前，高举裂空古剑，把剩下的灵力全灌进去。剑身震动，周围空间扭曲。
“裂空·回环！”他大喝一声，全身力量集中在剑上。剑光暴涨，一道巨大的弧形斩击劈出，凌厉无比，空气被割得滋滋响，直接命中血核中心，将其斩断。
轰！
爆炸还是发生了，但威力小了很多。冲击波扫过战场，卷起尘土。副舵主胸口炸出焦痕，整个人倒飞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挣扎爬起，左脸的黑鳞掉落，露出伤口。他死死盯着林小满，眼神充满恨意，却没有再冲上来。
“今日之仇，血影门记下了！”他咬牙切齿，挥手召来残部，“我们走！”
那些被控制的散修纷纷退走，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战场安静下来。
林小满拄着剑站着，呼吸沉重。右臂像火烧一样疼，心跳牵动伤处。他低头看剑柄，上面的血已经干了，手指摸上去有点滑。
但他没有松手。
苏婉儿走过来，符箓用光了，脸色苍白。她看了眼林小满的伤，想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撑住了。”
慕容雪站在前方，外袍破损，刀口卷了，但她站得笔直，望着远处山林。那里鼓声停了，仍有黑烟升起。
柳如烟靠在仙府戒指旁，身子发软，几乎站不住。绿色光芒从戒指溢出，缠在她手腕上，勉强维持意识。她低声说：“他还活着……只是退了。”
林小满点头，抬头看天。乌云厚重，遮住阳光，风吹着焦土在废墟间打转。
他知道，这一战赢了，但事情还没完。
族人们从掩体后走出，有人扶伤者，有人收拾武器。林震海拄拐走到阵眼旁，蹲下修补断裂的符纹，一句话也没说。
苏婉儿掏出一块玉简，手指微抖。她输入灵力，玉简闪了一下，然后熄灭。
“商会联系不上了。”她低声说，“王家残部动手了，三条商路都被封。”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把剑插进地里，借力站稳。
慕容雪走回来，擦掉嘴角的血：“下次他们不会这么容易退了。”
柳如烟闭着眼，声音虚弱：“我在他们撤退的路上留了魂丝……只要他们一动，我就能知道。”
林小满点头，伸手扶住她肩膀。绿芒流转，一丝温润气息从戒指渗出，让她好了一些。
“你们都累了。”他说，“接下来，我来守。”
苏婉儿摇头：“我们是一队的，没有轮不论的说法。”
慕容雪笑了笑：“再说，你那条胳膊还能挥剑吗？”
林小满看了看右臂，确实动不了。但他笑了：“左手也能砍人。”
四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
远处山林边，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只剩残影。树根下，一枚破碎的令牌静静躺着，上面刻着半个血色印记，散发出诡异气息。林小满忽然抬头，望向那个方向，眉头皱紧。他感觉事情没结束，背后好像有人在操控一切。风停了，可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