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石台中间，右臂上的血已经干了，布条粘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波动，像是有人轻轻敲了一下仙府的墙。他知道不能分心，敌人可能就在暗处看着他。
他抬起左手，在戒指上一划，一道绿色的光从指尖冒出来，顺着身体流下去。那光慢慢渗进皮肤。可到了右臂，就变慢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原来那里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缠在经脉里不肯走。
他咬紧牙，把灵力引到肩膀，用力把寒气逼到手掌。一滴黑血从手指落下，掉在地上发出“滋”的一声。
“净脉露。”他小声说。
一瓶绿色的药液出现在手里。这是用清心草和别的药材做的，专门对付邪毒。他打开瓶盖，直接倒在伤口上。
立刻一阵刺痛传来。
他没叫出声，也没动一下，只是把瓶子抓得更紧。药水流进裂开的皮肉，混着旧血，冒出一点白烟。那股寒意终于开始退了。
等药吸收完，他闭上眼，开始练功。
筑基中期的灵力在体内转了一圈又一圈。每转一次，就稳一点。他故意放慢速度，不让灵力冲得太猛。之前几次战斗都是靠爆发撑过来的，底子其实不扎实。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乱跑的灵气理顺。
第三十六圈结束时，丹田暖暖的。这是境界稳住的信号。
他没停，回想起和幽冥长老打的那一战。
那一战很险。对方速度快，招式狠，好几次差点打破他的防御。最危险的不是攻击，而是那种让人昏沉的压力。要不是裂空古剑能破邪，他早就被控制了。
他一边想，一边在脑子里模拟对战。同样的情况，换一种打法——左脚多迈半寸，剑早半秒出手，能不能打断对方？
试了三次，成功一次。
他又换方法，从下路进攻，再用界源珠短暂锁住空间，能不能打出反击？
这一次，脑海里的对手被劈成两半。
他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光。他已经明白，伤好了。不只是身体恢复，更重要的是，他在战斗中的问题都被找出来了。比如出剑时肩膀会下沉，像是被人往下拉；灵力连接时会有极短的停顿，像卡了一下。这些平时看不出来，但面对强敌时，可能就是生死差别。
他低头看界源珠。
珠子浮在石台上方，缓缓转动。表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裂开了一点。刚才运功时，那裂痕闪了一下红光，和他丹田里的力量有了反应。
他伸手碰了碰珠子。
很凉。
可就在碰到的瞬间，他脑子里震动了一下。不是声音，也不是感觉，像是某段记忆被唤醒了。他想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发现那感觉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仙府深处传来的一点回应。
“秘库？”他心里一动。
本命仙府里有个上古秘库，一直打不开。以前他修为不够，感应不到里面的东西。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没急着过去。
刚才的共鸣太奇怪，万一有反噬，刚好的身体扛不住。他决定先坐着不动，慢慢放出意识，朝秘库方向探去。
越靠近，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越强。
到了秘库门口，他看到门上有几个符文，很老，几乎认不出。但他居然能看懂一部分。
“待启。”
“因战而醒。”
他愣了一下。
难道是因为这场大战，让仙府和界源珠连上了？不然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这种反应？
他收回神识，睁开眼睛。
天空还是蓝的，平原广阔，灵气流动。仙府的时间比外面快一百倍，这里过一天，外面才一刻钟。他有的是时间提升自己。
他站起来，活动手脚。
身体状态回到巅峰，甚至比之前更好。经脉变宽了，灵力运行更顺，神识也更敏锐。
他走到石台边，拔出裂空古剑。
剑身映着天光，闪着寒光。他一手拿剑，一手结印，开始练新悟出的剑招。
第一式：横砍带挑，破盾突进；
第二式：转身双斩，封住退路逼进死角；
第三式：剑尖点地，借力跳起，空中回旋劈下……
一套练完，地上多了七道深深的剑痕。
他喘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以前打王厉的时候，要是有这水平，一剑就够了。”
他收剑入鞘，看向整个仙府。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已经想好了。
先用百倍时间把剑法练到极致，再研究九幽镇魂阵的变化。等族人能在仙府里安心修炼后，他就出去查血影门背后是谁在操控。
但现在，他还不能走。
他站着不动，眼睛微闭，专心感受体内灵力和仙府之间的联系。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有时强有时弱，像心跳，又像远处传来的召唤，一直在牵动他的心。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刚愈合的疤，泛着淡淡的红，弯弯曲曲。刚才，那道疤忽然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又像某个沉睡的东西正在醒来。他心里说不出是期待还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