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哨的铜哨响了，林小满正看着那张烧焦的纸条。
他手指一动，纸条就不见了。他已经把纸条收进了仙府戒指里。
“人屁股在哪儿？”他问。
传讯弟子脸色发白，抬手指向议事台角落。那里靠着一面小鼓，只有巴掌大，表面有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掉的血。
林小满走过去，伸手碰了下鼓面。指尖有点麻，好像里面有东西在跳。
他没说话，转身拍了三下掌。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整个林家祖地都听到了。这是紧急召集令。
不到一会儿，十几个人从各处赶来。他们都是各个家族派来的情报员，穿着灰色长袍，腰上挂着玉符或卷轴，脸上都很紧张。
林小满站在议事台中间，看了看大家：“北境十三个村子全没了，只留下这张纸条和这面鼓。纸条上写着‘玄天将至’，背面是血祭倒计时。”
他语气很稳：“从现在起，所有情报都要交给联情堂。”
他指着旁边一个木棚。棚子是新搭的，用粗木和黑布做成，四周挂着几盏油灯。里面飘着一块玉册，发出淡淡的光——那是仙府的灵纹玉册。
“每条情报都会自动记下来，改不了，也藏不住。你们交上来的东西，我不会私藏，也不会删。”
他顿了顿：“按时交情报的家族，优先换破邪丹。晚一点也能补。”
大家安静了一会儿。
李家的情报员走出来，递出一枚玉简：“这是我们三个月查到的七起灭村案，都跟血祭有关。”
周家的人冷笑：“就这么点？你们是不是没尽力？”
李家人立刻生气：“我们的人拼命才拿到的情报，你不许乱说！”
林小满开口：“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危机。”
这时，白家的女修站出来，拿出一块带血的布片：“这是我族探子从一具尸体手里抢回来的，上面有个倒着的塔。”
林小满接过所有东西，全都放进仙府。
下一秒，柳如烟睁开了眼睛。
她坐在由灵力织成的网上，魂体发着微光，声音轻但清楚：“关键词找到了。‘倒悬塔’出现十七次，‘千魂’九次，‘子时血祭’五次。其中三次仪式地点连成一条线，直指苍云山脉中心。”
她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一幅图，显示三个村子的位置。红线连着它们，方向正好穿过林家祖地。
“这不是吓人。”她说，“他们在铺路。第四次血祭如果成功，阴脉就会打通，敌人就能直接杀进来。”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
刚才还质疑的人，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知道是第四次？”王家的情报员问。
柳如烟点了下额头，一段画面浮现出来——一个黑袍人跪在塔前念咒，脚下阵法闪着“千魂引灵”四个字。那是幽冥教俘虏死前看到的。
“这是我从他们脑子里看到的。”她说，“我看过了很多遍。”
林小满接着说：“所以问题不是信不信，而是怎么防。”
他知道，幽冥教早就开始行动了，这次比想象中更危险，必须快点做准备。
他打开仙府秘库，拿出一堆玉符。
“这是传音玉符，能把情报直接送进识海。每人拿一块，带回给主事的人。重要命令，我会亲自下。”
大家接过玉符，眼神多了几分信任。
“接下来分三队做事。”林小满站上高台，声音平稳，“北边设伏，阻止血祭；东边盯住矿脉，防敌人偷袭；西边加强浮空梭巡逻，次数翻倍。”
他看向李清远派来的人：“你们负责北边，带两队弓手埋伏断河谷，发现异常马上报信。”
又对周家人说：“你们会布阵，去东边帮忙。矿脉震动超过三下，立刻拉警铃。”
最后看白家女修：“西边归你管，每半个时辰汇报一次天上情况。”
命令下完，没人再吵。
各家开始分工，有人记事，有人传话，有人往玉符里灌灵力。
林小满走到柳如烟身边，低声问：“你还撑得住吗？”
她摇头：“心魂引不能多用，再试一次，我可能要睡三天。”
“够了。”他说，“你现在就把所有情报再过一遍，有不对的地方马上告诉我。”
柳如烟点头，闭上眼。
林小满抬头看北方。天上有乌云，压得很低。
他摸了摸戒指，仙服有点烫。
这时苏婉儿从后山跑来，手里抱着一堆刚炼好的丹药：“破邪丹好了，三百粒，已经分下去了。”
“好。”林小满接过，放进玉盒，“通知所有人，今晚多练一遍守阵口诀，明早我要检查。”
苏婉儿看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来。”他说，“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他把玉盒交给监察组，转身走进联情堂。
木棚里，灵纹玉册正在发光，一条条情报不断出现。
突然，玉册闪了一下。
林小满眼神一紧。
最新消息来自西线巡哨——
“浮空梭发现异常气流，螺旋状，速度快，正朝祖地飞来！”
他冲出木棚大喊：“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西边升旗报警，东边关矿井，北边弓手准备点火箭！”
苏婉儿快速记下命令，跑去传达。
林小满站在议事台最高处，望着西方天空。
那股气流越来越近，在空中划出扭曲的痕迹。
有人慌了：“这气流太邪门了，肯定是幽冥教的手段，我们怕是挡不住！”
另一人喊：“怕什么！有林家主在，一定能顶住！”
大家议论纷纷，气氛越来越紧。
柳如烟忽然睁眼，声音急：“不对……这不是普通气流，它带着魂印，是活的！”
林小满瞳孔一缩。
他抬头看去，气流在半空停住了。
接着慢慢散开，形状竟像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正在张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这嘴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