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右手紧紧抓着剑柄，手指发白，胳膊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血一滴一滴落在旁边的晶核上，发出“啪嗒”声。
地底不再震动了，四周很安静。
幽冥长老站在五步外，左手捏着一张黑色符印，眼神冰冷。刚才那一击被林小满用阵法挡了下来，他第一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还能撑几次？”他说，“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林小满没说话。他低头看脚下的阵眼，金光很弱，像快熄的灯，但还在转。裂空古剑插在地上，剑身微微抖动。
他想起爷爷说过的话：“阵不是墙，是网。守不住的时候，就让它动起来。”
他松开左手，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血。然后他伸手按向戒指，仙府没有反应。但他清楚记得阵法的每一条线、每一个点。
不能再硬拼了。
他咬牙用剑撑地，慢慢站起来。腿在抖，但他站直了身体。
“你想打完收工？”林小满开口，声音沙哑，“我还没开始呢。”
长老冷笑：“嘴硬？等会你就跪下求饶。”
话音刚落，他手中符印一闪，黑雾涌出，变成三条锁链，冲向林小满的脖子和手腕。
林小满没躲。
就在锁链要缠上的瞬间，他踩下右脚，正好踩在阵法的一块凹石上。
嗡！
废墟轻轻一震，阵眼金光一闪，一股波动散开。三条黑链突然变慢。
就是现在！
林小满右手一抬，裂空古剑“锵”地飞起，化作银光射出。它不往前冲，而是贴地划弧，从侧面杀向长老。
长老发现时已经晚了。他转身撑起黑盾，剑气已到。
“嗤——”
他肩头炸出血花，黑袍撕裂，皮肉翻卷。他闷哼一声，后退两步，眼神变得凶狠。
“你用了阵法？”
林小满站在阵心三步外，喘着气，嘴角却笑了：“不是用了，是配上了。”
他一挥手，裂空古剑飞回，悬在头顶，剑尖轻轻晃，跟着阵法的节奏。
长老盯着他：“有意思。一个快死的人，还想玩花样？”
“我不是玩。”林小满举起剑，“我是告诉你，下一剑会更快，更狠。”
长老脸色一沉，双手结印，黑雾凝聚成一头黑狼，半人高，獠牙外露，双眼通红。
“那就看看你能撑几次！”
黑狼冲出，速度快得留下影子。
林小满闭上眼。
他把心神沉入阵法，感受灵力流动。他记得苏兰娘亲说过，藤蔓怎么长都有规律。阵法也一样。
他向左跨两步，踩在第二块阵石上。
金光再闪，波动扩散。
黑狼冲势一顿，动作变慢。就在这时，裂空古剑出手。
剑不走正路，顺着阵法的弧线，从上方斜刺而下，直击黑狼后颈。
“咔！”
剑气斩入，黑狼惨叫一声，炸成黑烟。
长老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林小满重伤还能把阵法和剑配合得这么准。
“你……早有准备？”
林小满擦掉鼻下的血：“从你第一拳打来时就想好了。”
他看了眼阵眼。金光比刚才稳了些，清心草的能量还在撑。只要阵不破，他就还有机会。
长老不再多说，双手合十，黑雾疯狂聚集，变成一把漆黑长戟，刀口泛红。
“最后一击。”他说，“看你还能躲几次。”
林小满没说话。他知道这一击很强。对方是筑基圆满，真拼命的话，自己扛不过三招。
但他不用扛三招。
只要一次就行。
他慢慢后退，脚踩在第三块阵石上。裂空古剑在他面前旋转，吸收四周灵力，发出低鸣。
长老举起长戟，跳起来，像黑云压下。
“死！”
长戟劈下，带着风声。
林小满不懂。
就在长戟快落地时，他猛地踩下右脚。
阵法爆发，金光大亮，波动轰然扩散。长老动作一僵，下坠慢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林小满右手一指，裂空古剑如箭射出，顺着阵法路线，从下往上，直刺长老胸口。
“什么？！”长老瞳孔一缩，急忙横戟挡住。
“铛——！”
火星四溅，长戟被挑开，剑尖继续向前，划过长老腹部，黑袍裂开，鲜血喷出。
他重重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一手捂住伤口，满脸不可信。
“你……不可能……”
林小满单膝跪地，扶剑大喘。这一击耗尽了力气，手发麻，视线模糊。
但他笑了。
“你说我撑不住。”他抬头看着长老，“可现在，是你受伤了。”
长老想爬起来，却被阵法余波压住，动一下就疼。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忍着痛站起身。他双手握剑，剑尖指着长老，眼神坚定。“这阵法，不只是用来防的。”他一字一句地说，然后一步一步朝长老走去，“它，还能当刀用！”
长老脸色难看，忽然冷笑：“你以为赢了？”
林小满停下。
长老从怀里拿出一张血色符纸，用手指划破，血染红符纸。
“这是唤灵令，能召三具炼尸，每一具都有筑基中期的实力。”他狞笑，“你再会用阵，能打四个我吗？”
林小满看着符纸，眉头一皱。
长老手指一搓，要点燃。
就在这时，林小满抬手，把剑扔出。
剑光一闪，砍在符纸上。
“嗤——”
符纸烧成灰，随风飘走。
长老愣住。
林小满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拿符纸的手，弯腰捡起剑。
“你忘了一件事。”他低头看着长老，“在我林家的地盘上，谁说了算，轮不到你。”
长老瞪着他，说不出话。
林小满甩了下剑上的血，抬头看向远处。
风吹着他的破衣服。
他知道，战斗还没完。
但他已经知道怎么赢了。
他转身走向阵心，脚步慢，但没停。
裂空古剑在他手里轻轻抖，像是回应某种节奏。
阵眼金光微闪，像在等下一次攻击。
林小满站定，左手狠狠按在晶核上，像要把所有力气压进去。“来吧。”他低声说，声音很狠，“我倒要看看，你能叫多少人来送死！只要我还站着，谁也别想碰这阵核！”
远处传来嘶吼声，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