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后山还有雾,校场上很冷。
林小满站在石台前,手里拿着一张纸。他没抬头看人,把纸往地上一拍。声音不大,但十个人全都站直了。
“从今天起,你们不是林家的普通子弟,是破渊小队的人。”
没人敢说话。
他看了一眼这十个人。有练剑的,有画符的,也有研究阵法的。修为最高的才炼气九层,最低的还在七层。但他们全都通过了选拔——没有家人在外牵连,能扛住压力测试,也签了生死状。
“三天不合格,就走人。”
“五天没进步,废掉。”
说完他就往训练区走。剩下的人互相看看,赶紧跟上。
第一项是潜行。
林小满说:“潜行不只是为了抢旗,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保护队友。谁暴露了,全队都得死。”
大家紧张起来。
他带人走到一片乱石坡,指着对面山崖下的旗杆说:“十分钟内,不能碰到预警藤,拿到旗帜回来。谁失败,今晚加训。”
话刚说完,一个人冲出去。刚踩到第三块石头,脚下的藤蔓动了,红光一闪,警报响了。
“出局。”林小满没回头,“站一边去。”
第二个人学乖了,趴在地上慢慢爬。可爬到一半,头上影子一闪,一根细线缠住脖子,直接被拖了回来。
“呼吸太重,十里外都能听见。”
第三人蹲着不动,等风停了才往前挪。结果刚站起来,脚踝一紧,又被藤蔓卷走。
“你这是在地上蹭?”
连续七个人都失败了,只剩三个还在试。
其中一个瘦弱的少年一直蹲在角落,盯着地面看很久。突然,他解下腰间的铜铃,放在一块青石上。然后绕开藤蔓多的地方,从岩缝里钻过去。
林小满眼神一凝。
那少年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避开感应点。最后悄无声息地摸到旗杆下,拔起旗帜转身就跑。落地时打了个滚,压低身子躲进草丛。
十分钟后,他把旗帜放在林小满脚边。
全场安静。
“叫什么名字?”
“林远。”
“灵觉不错,体能差。”林小满点头,“今晚补药量翻倍,别撑不住。”
其他人一听,心里一震。
原来不是只有罚,还有奖。
接下来几天,训练越来越严。
白天练隐匿、破阵、突袭,晚上背暗号、记地形图。每人每天多背十斤东西,跑完二十里山路才能吃饭。
有人撑不住,半夜翻墙想逃。刚爬上墙头就被钉住了——三枚封脉钉打中肩膀和膝盖,动不了。
林小满走过来,冷冷看着他:“想走可以,先把这三天吃的饭吐出来。”
那人脸色发白。
“我不拦你。”林小满收回钉子,“但你要记住,你现在逃的是命,将来死的就是全族。”
第二天早上,那人又出现在训练场,腿还在抖,但再没提退出两个字。
第五天夜里,突袭考核开始。
林小满点燃一根预警藤,火光冲天,警报响彻后山。
“敌情模拟!十分钟内集结,进入埋伏点!三处假想哨岗,不准暴露!”
十人立刻行动。
有人撞上机关石,发出响声;有人走错路,被幻影傀儡逼退;还有两人迟到了一刻钟。
最后一个人到位时,林小满已经站在高台上,脸上没表情。
“六人迟到,两人暴露,整体评分:不及格。”
没人说话。
有人喘气,有人咬牙。
吸引火力的人只想引开敌人,给队友机会;藏在岩缝里的人心跳很快,眼睛盯着外面,怕暴露,也怕错过时机。
林小满拿出一枚玉简,抬手一抛,空中出现一行字——【归零计划·倒计时:86天】
数字跳动。
“敌人给我们留了89天。”他的声音很冷,“你觉得他们会等我们练好?会给你们犯错的机会?”
没人回答。
“刚才每一个错,都够你们死十次。”
他说完,跳下高台,亲自带队重走路线。
“贴墙走,别抬头。”
“踩落叶边上,别踩中间。”
“换位置时用眨眼传信号,眨一次是安全,两次是危险。”
他一步步教,甚至用剑在地上划线,让大家在窄地方练习合击。
中途有人问:“这样太难了,实战哪有时间打手势?”
林小满停下,反问:“柳如烟当年偷情报,靠的是什么?”
那人愣住。
“她有人替她断后,有人替她挡刀。”林小满看着所有人,“你们现在练的不是本事,是信任。谁都不信,谁都活不成。”
黎明时分,第二次考核开始。
这次十人分成两组。一组引开敌人,另一组绕后设伏。有人主动吸引火力,有人躲在岩缝里等时机。
最终全员提前半刻钟到位,没人暴露。
林小满站在崖边,终于点头。
当晚,他第一次让大家围坐在篝火旁。
有人说起自己为什么来——亲人被邪修杀了,家族被灭门,只剩自己逃出来。
林远低声说:“我娘临死前说,林家还会有人站起来。”
没人接话,但气氛变了。
第二天清晨,盲战组合战开始。
两人一组,一人蒙眼,另一人只能用手势引导,在有陷阱的场地里打中移动靶。
蒙眼的小李有点慌,小声问小王:“你确定手势没错吧?”
小王拍拍胸脯:“放心,跟紧我。”
第一轮,结果很差。
有人伤到同伴,有人撞上铁索,还有人直接放弃。
林小满叫停,让大家停下来。
“你们不信对方。”他说,“那就把最怕的事写下来,交给搭档。”
有人写“怕拖累别人”,有人写“怕修行跟不上”,还有一个老兵写“怕死后没人记得我爹是怎么死的”。
纸条收上来,林小满让每个人把自己的交给队友保管。
“如果他在战场上倒下了,我希望你知道他真正在乎什么。”
第二轮开始。
这次不一样了。
有一组遇到陷阱时,蒙眼那人本来能躲开,但他突然转身,用自己的肩膀撞开了飞向队友的毒针。
另一组在绝境中反向设伏,利用地形把假想敌引进圈套,配合得很默契。
林小满站在高处看着,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当天晚上,他批完训练日志,准备离开校场。
忽然,戒指震动了一下。
仙府传来提示——昨夜回收的金属管碎片,残留灵力分析完成了。
他输入神识查看,屏幕上跳出一行新信息:
【目标编号:L-7】
【关联印记匹配度:97.3%】
【身份追溯中……】
【疑似血缘连接:一级亲属】
林小满盯着最后一行,手指慢慢收紧。
就在他要继续查时,远处传来喊声:
“队长!东坡地下发现异常震动!像是有人在挖通道!”
林小满眼神一冷,心里想:“难道是影渊的人?他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