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冷，吹过主殿的长廊。檐角的铜铃轻轻响着。
林小满站在石阶上，手还按在戒指上。戒指有点温热，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没动，眼睛看着前面那棵老松树。刚才那里有个灰袍老头，拄着拐杖。那人一敲地面，地上就裂开一条缝，人一下子不见了。
守卫已经走了，山门被封了。吴执事跑了，带走了名单。如果血影门的事被翻出来，倒霉的不只是他，还有苏婉儿、柳如烟、慕容雪，连苍云山脉的林家也会被牵连。
他低头看手中的裂空古剑。剑身上有一道细纹，是之前打心魔时留下的。那时他拼命逃命，强行用空间神通，剑差点碎掉。现在他已经到了金丹期，灵力变强了很多，但这把剑跟不上他了。
“现在的本事……不够。”他小声说。
这时，后面传来脚步声。踩碎枯叶的声音很轻，但脚步很稳。
林小满回头。
炼器长老慢慢走来，袖子上有露水，应该是刚从住处赶来。他脸上皱纹多，可眼神很亮。
“你找我，是为了这把剑？”长老声音沙哑，但听得清楚。
林小满点头，把剑递过去。“它还能修吗？”
长老没接，抬起拐杖在空中一点。一道微光闪过，裂空古剑自己飞起来，停在长老面前。
长老从怀里拿出一面青铜镜，放在地上。镜面泛起波纹，像水面一样。剑慢慢落下，映在镜子里。透过镜子能看到剑里面——剑脊断了好几处，空间之力堵住了，不通了。
“果然是上古的剑。”长老眯眼，“这种法宝，普通火修不了。”
林小满问：“要什么材料？”
长老不答，抬手一招，界源珠从林小满戒指里飞出，浮在半空。珠子暗淡，上面有封印的痕迹。
“这珠子更麻烦。”长老皱眉，“被高阶禁制锁着，硬炼会反噬。”
林小满盯着珠子：“先说剑的事。”
长老收回拐杖，站直了些：“想修好这剑，需要两样东西：星陨铁和虚空晶髓。星陨铁在边荒的陨星坑里，虚空晶髓在葬神星墟的裂缝深处。”
“那珠子呢？”
“九阳真焰，混沌母液。”长老顿了顿，“前两个还能找，后两个……一百年都不一定能见到。”
林小满记下了。
他不怕难。越难的东西，越有用。只要知道去哪儿找，就不怕没路走。
“有没有地图之类的东西？”他问。
长老看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摊在石桌上。上面画着四种材料的样子和产地，旁边写着采集时要注意的事。
“这是我以前去北境留下的。”长老说，“给你吧，省得你走弯路。”
林小满接过图谱，仔细收进戒指。戒指微微发热，像是回应他。
“谢谢。”他说。
长老摆摆手：“你还救过我，一把剑而已。”
两人没说话。风吹大了，灯笼晃来晃去。
林小满忽然问：“如果我现在强行用这剑，能撑几招？”
长老看他一眼：“三招。第四次就会碎。”
“够了。”林小满握紧剑柄，“只要撑到我找到材料就行。”
长老摇摇头笑了：“你们年轻人，总想一步登天。”
林小满也笑了：“不拼命，怎么活下来？”
他知道接下来不会太平。吴执事后头有人，那个灰袍老头也不简单。现在连界源珠都被盯上了，说明敌人已经发现他身上藏着飞升的秘密。但他不怕。要是怕，早就在修仙界死多少回了。他只有一个念头——把武器修好，把路看清，然后杀出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修剑，安排行程，然后出发。
“等我把家里安顿好，就走。”他说。
长老点头：“去吧。这把剑我先帮你加固一下，别半路坏了。”
他抬起拐杖，轻轻敲在剑的裂痕上。一道金光钻进去，裂纹合拢了一点，剑发出一声低响，像喘了口气。
“只能撑一个月。”长老说，“别拖太久。”
林小满拔剑归鞘，抱拳行礼。
长老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雾里。走到廊口时，他停下，没回头。
“小子。”
“你走的这条路，没人走过。”
“所以……别信脚印。”
说完，人就走了。
林小满站着不动，抬头看天。
星星很亮，云在跑。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快没了。接下来每一步，都是新的。
但他已经决定了。
先回苍云山脉，看看爷爷和父母。苏兰最近咳嗽厉害，林岳炼丹伤了肺。家里的产业也要重新安排防守，不能再让人偷袭。
等家人安全了，他就去找材料。
星陨铁、虚空晶髓、九阳真焰、混沌母液——名字听着玄，但他不信找不到。
他摸了摸左手戒指，戒指传来熟悉的暖意。
柳如烟还在睡，魂靠仙府养着。苏婉儿管商会，每天送情报来。慕容雪在闭关，重新境界。
她们都在变强。
他也得跟上。
夜更深了。远处钟楼敲了三下。
林小满正要走，忽然戒指一烫。
仙府震了一下。
他立刻停下，神识进去。
灵植园里，那株千年紫心莲突然动了，叶子乱抖。这是危险警告——上次这样，是血影门要来。
他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响起一声“滴”，像水滴石头。
接着，仙府最底层的密室门缝里，流出一缕黑液。黏糊，慢吞吞地顺着台阶往下爬。
林小满瞳孔一缩。
黑夜碰到一株变异灵草，草瞬间枯了，变成灰。
他刚要动手，那黑液却动了起来，聚成一团，扭动几下，变成一个人形。阴冷的气息 spread 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影里传出：
“你的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