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很冷，转身就朝溃军逃跑的方向追去。
后面突然炸开一团火光，照亮了他的脸。热浪和灰尘打在他背上，他没停下。
慕容雪脸色很难看，快步跟上来。她的右臂垂着，手指有点抖。柳如烟走在最后，脚步不稳，但眼神很坚定。
“追。”林小满说。
两人点头。
溃军乱成一团，往山后跑。脚印到处都是，踩断了很多枯枝和石头。
林小满低头看地，手里断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暗红的痕迹。那是剑上的灵力，在感应地底的动静。
他眼睛一紧，低声说：“有东西！”
柳如烟闭上眼，指尖微动，几根细线钻进土里。一会儿她睁开眼，表情严肃：“下面有条路，是人挖的，通向敌营深处。”
慕容雪抬头看山，皱眉说：“这种地方，不该有这么大的洞。他们藏得很深。”
林小满盯着地面：“那就进去看看。”
三人绕到后山，找到一个塌陷口。碎石堆里露出半扇烧焦的铁门，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林小满一脚踢开，门后是向下的台阶，黑漆漆的。
“等等。”柳如烟拉住慕容雪，“第一道关不会这么简单。”
话刚说完，一股腥臭味从洞口冲出来。林小满立刻捂住鼻子，脑子一晕，眼前出现画面——林家祠堂着火，爷爷倒在血里，母亲跪着哭，求他别去送死。
幻象很快消失。
林小满冷冷说：“是血雾迷障，会放大你最怕的东西。”
柳如烟咬破手指，血滴进仙府戒指。绿光一闪，三人周围多了层水波一样的光膜。再吸气时，那味道不再让人头晕。
林小满低声道：“走！”
台阶越往下越窄。墙上出现暗红色的纹路，像凸起的血管。走到一半，林小满突然抬手拦住身后两人。
他往前走三步，感觉空气变了，像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着。
他沉声说：“是影傀。贴墙走，别踩地上的影子。”
慕容雪紧贴右边岩壁，左手握剑，小心前进。忽然她发现，地上自己的影子慢了半拍。
她不动声色，故意抬手摸肩。就在这一瞬，那影子竟慢慢举起刀。
“左边！”她低喊。
林小满早有准备，断剑横扫。没有剑气，只是一记重劈。剑砸在空中，发出金属声，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出现，胸口符文裂开。
柳如烟手指一动，细线飞出，缠住影傀关节。林小满一脚踢中它身体。符文碎了，影傀变成灰烬，落了一地。
“解决两个。”林小满说。
继续往前，地面有细裂纹，缝隙泛着蓝光。柳如烟蹲下，细线探出十丈，眉头越皱越紧。
她抬头说：“是空间陷阱。踩错一步，会被扔到百里外。”
林小满低头看断剑，剑尖还闪着光。他把剑插进地缝，轻轻一拨。
地面轻震，蓝光闪两下，灭了。
“这边安全。跟着我跳过去。”
三人一步步挪，每一步都踩在指定位置。终于到了尽头，一扇石门挡住去路，门上水晶在转。
柳如烟看着门说：“最后一关。里面能量很强，不只是指挥所，可能是核心装置。”
慕容雪活动手腕：“直接撞开？”
“不行。”林小满摇头，“硬闯会引爆自毁。”
他拿出仙府戒指，滴了一滴血。绿光照在水晶上，水晶转得慢了，“咔”一声，石门裂开一条缝。
三人迅速进去。
里面是个大洞窟。中央有根黑色柱子，布满符文，不断吞吐黑气。柱子底部连着七条粗管，扎进岩壁，震动得很厉害。
柳如烟脸色发白：“他们在抽地脉之力！难怪邪修越来越多，原来是靠这个造出来的。”
林小满走近柱子，伸手碰了一下。手心剧痛，但他没缩回。他看到柱子里面有光流动，像血一样。
他沉声说：“必须毁掉它！”
慕容雪拔剑，用力砍下。
“铛——”巨响回荡。
剑被弹开，柱子一点事没有。
柳如烟皱眉：“打不坏。得切断能源，或者从内部炸。”
林小满看着断剑，眼神坚决。
剑身裂纹更深，光快没了。他知道，这一击之后，这把剑可能就废了。
但他没犹豫。
他举起断剑，另一只手划破手掌，血顺着剑柄流下。剑微微发抖，像在回应他。
他低声说：“界源珠。”
眉心一闪，一颗珠子的虚影出现。压力降临，空气像凝住了。柱子上的符文疯狂闪烁，越来越快。
“就是现在！”柳如烟大喊。
林小满跳起来，断剑带着全部力气，狠狠刺进柱子中间。
没有声音。
洞里一片安静。
接着，柱子里传来撕裂声，像有什么被扯断。黑气倒灌，符文一个个炸开。地面猛晃，石头从顶上掉下来。
“走！”林小满抽出剑，落地就跑。
三人拼命冲向出口，身后轰隆作响。刚跑出石门，身后“轰”一声，地道全塌了。热浪扑来，把他们掀翻在地。
他们爬起来，回头看。
远处山体炸开，黑色柱子飞上天，然后炸成碎片，像烟花一样照亮夜空。火光照亮半边天，连主战场都看得清。
慕容雪喘着气，笑了：“成了。他们完了。”
柳如烟靠在石头上，手还在抖。她把最后一根细线埋进地缝，低声说：“这线能撑三天，只要还有残兵动，我们就能找到。”
林小满站在高处，看着敌营方向。
火光中，人到处逃，旗帜倒下，一片乱。传令兵跑来跑去，喊声一片，全是慌。
突然有人叫：“核心毁了！快撤！”
又一人喊：“主营下令后退！”
林小满握紧断剑，眼神坚定。
剑上的光很弱，随时会灭。
慕容雪走过来，声音低：“接下来怎么办？”
林小满没说话，抬起手，看向远方。
远处另一座山头，突然亮起火光，在夜里特别明显。
那里，还有人在点灯。
他迈出一步。
断剑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