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熏心,强取他人的气运。”谢川平静道。
钱老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啸,“坏我好事,惊扰了我的‘财神’,我要把你这一身道骨炼成灯油,点在这大堂之上。”
“让你亲眼看着这些人如何心甘情愿地,把最后一点气运都供奉给我的‘财神’!”
话音未落,周围的赌客们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样,行尸走肉一般的往赌桌走去,一个一个落座在赌桌上,脸上扯出狰狞的笑容,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仿佛要彻底融入欲望的深渊。
陆溪看着那些线条迅速变得又黑又粗,往地下牵连,又从下面钻出来一根牵到了钱老板的身上,霎时间,他的双目就流出了鲜血,滴落在暗红色的长衫上面,与长衫的颜色融为一体。
与鬼不同的是,钱老板身上肉眼可见的金光,尽管外表跟红衣鬼相似,这内在被金光护着,还是个人类。
他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谢川,谢川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还在思索。
“看到了吗?谢道长!”钱老板的声音变得浑浊厚重,如同无数声音的叠加,带着地底深处的回响,“这就是‘财神’的力量。”
“小老鼠会发光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陆溪现出了身形,眼中戾气丛生。
他手上凝结出一团鬼气,鬼气快若闪电,直冲钱老板的面门打去。
这人还配不上谢川去动手,有他在,谢川只要坐在那里看着就好。
对方扭过身体,堪堪躲避掉了这一次的攻击。
陆溪闪身自己迎了上去,手指指尖瞬间长出指甲,对于一只鬼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身更好的武器。
那尖细的指尖深深的插入钱老板的左边腹部,竟是将那处地方捅了个对穿。
“真是可惜啊,打歪了一点。”陆溪眉眼间皆是嗜血的笑意,手上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与索命的厉鬼没有区别。
他歪头继续说:“下一次,你还会这样好运吗?”
钱老板捂着流血的伤口,粘稠的血液正从指缝间汩汩涌出,这才意识到面前的鬼,恐怕比谢川更难招惹,这样一只鬼真的是一个侍从吗?
他身上那层流转的金光骤然变得明亮刺眼,不再是覆盖全身,而是疯狂地朝着左腹那狰狞的伤口处涌去,用这些金贵的气运去修复伤口,实在是让他有些肉痛。
“还会修补?那我可以玩的久一点了。”陆溪嗤笑一声。
抬手往对方心口挖去,而后被钱老板支起的手抵抗住,没能直接穿透,倒是废了对方的一只手。
陆溪回头一看,那只被他硬生生扯下来的手掉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到了谢川的跟前,断口处血肉模糊,使得青年不适的皱了下眉。
“快点解决吧。”谢川清冷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青年还在观察情况,并没有放多少眼神给他,也没有过来助战的想法。
“小道士,我可是在帮你办事,你这监工要是不合格的话。”陆溪刻意拖长了调子,“我可不敢保证这些气运是回到了这些蟑螂身上,还是到了我自己身上。”
威胁的意味很是明显。
他并非是开玩笑,如果谢川想分神去救任何一个人,他绝对会吞下钱老板,直接获得所有的气运,而赌场这些人失去气运,要么活的非常凄惨,要么就是可以出个门都会掉河里死了。
陆溪一边掐着钱老板的脖子,一边等着谢川的选择。
呵斥还是会警告他,亦或是一言不发以及恼羞成怒?无论哪一种他都欣然接受。
谢川的目光从周围的赌客移回了他的身上,那只耳坠随着主人的动作晃了晃。
莫名的,陆溪感觉自己的心跳跟那只耳坠同频率了。
没能看到恼羞成怒的小道士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所以他将这一份遗憾的气撒在了钱老板的身上。
看着被掐住的人露出惊恐的眼神,张大嘴巴呼吸的滑稽样子。
陆溪善意提醒道,“你现在是红衣,不是人类,到底在呼吸什么。”
话音刚落,钱老板就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在闭嘴的瞬间。
陆溪的右手穿透了他的心脏,将那一颗心捏的粉碎,心化为血雾在他的掌心飘散,他像刚开始几个守门人扔李强出去那样,把钱老板的尸体也丢了出去。
死人没有办法控制平衡,滚了几圈,染红了这特邀嘉宾赌室的地毯。
多余的部分溅射出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只索命的厉鬼厌恶地蹙起眉,抬手用袖子狠狠擦拭脸上温热的血迹,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没多看一眼尸体,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带着一身血腥气往谢川的方向而去。
“小道士,我……唔。”陆溪不适的捂住自己的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才勉强将那翻涌的呕吐感压下去。
那些血雾有不少粘在他衣服还有脸上的,恶心的他有些反胃,依靠着一种绝对不能吐在老婆面前的信念感才憋住了。
甜到发腻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他现在也没心思骚扰一下谢川了,只是跟谢川说了一下,“事情还没有结束。”
周围的赌客们还坐在赌桌面前,与刚刚不同的是,这些人没有在狂热的玩那些“游戏”,现在安安静静的呆坐在原地。
“嗯。”谢川的目光扫过这仿佛被定住了的现场,又落回到陆溪苍白难受的脸上,清冷的眸子似乎微动了一下,递给他一张手帕。
手帕的质地柔软,绣着几朵陆溪认不出来的花,看着有些素雅。
他接过手帕,将手帕放到脸上的时候还能闻到一些草木的香味,有些微弱,但是很好的缓解了他现在的不适。
陆溪用帕子把脸擦干净,整整齐齐的叠起来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还得去地下室一趟。”青年轻声道。
谢川趁着他擦脸的功夫,已经大致的观察了一圈,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
青年目光投向赌场深处那扇通往更幽暗之处的厚重木门,“源头在那里。” 他顿了顿,补充道,“味道可能会更浓。”
陆溪的脸瞬间又垮了下去,想着等下从地下室上来一定得回去再踹钱老板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