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万物之源,无边无际,无悲无喜,带着无数的美丽传说。
当第一缕晨光与海平面交接,一艘毫不起眼的小渔船出了海,晃晃荡荡,偶尔还有几个人在嘀咕着。
他们身上是渔民们常穿的衣服,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没一点渔民该有的状态,既不寻找鱼群,又不抛下网,反而悠哉悠哉的在甲板上聊天喝酒。
“诶,要我说,老板对那小子是真的狠,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啊。”
为首的一个人手比在嘴边上,跟边上的两个人讲悄悄话。
“反正不是亲儿子,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对真理的渴望。”
“切,我倒是觉得是疯了,有钱人就是疯子多,什么狗屁人鱼,世界上哪里有那种东西嘛!”
几个人观察了一下一下风向,确认还在航线上,又喝了一口酒。
对于他们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干的人,也就是在背后蛐蛐一下自己的雇主。
“把自己儿子丢海里喂鱼,那确实是不一样啊,还得是有钱人,儿子多的是,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他们唏嘘了一声,倒不是觉得有什么过错,这个特别的时代,是非对错的定义都被扭曲的彻底,至少他们现在更多的是羡慕,羡慕有钱人儿子多。
不过没什么时间继续长吁短叹了,船舱里出来一个看起来就金贵的男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保镖一样的壮汉,壮汉压着一个瘦削的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
“到了吗?”男人问了一句。
三人瞧了一下罗盘,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给出了答案,“到了到了,您继续计划吧,我们去里面,不打扰您。”
他们说完,捏着酒瓶子,就进了船舱,不准备过度掺和。
男孩还有些不服气,想挣扎,边上的保镖们眼色如常,都懒得低头,一人一脚,将人踢的磕在地上,膝盖便青青紫紫的一片。
“你作为我最优秀的孩子,居然不愿意为父亲做这样一点小事儿吗?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不会真的让你死在海里的。”
男人不满的俯视着地上的小孩,指挥保镖将孩子抬起来,就要往海里面丢。
他花了快八年的时间,才将这个世间最完美的容器,注满了诱导剂,从他的老师的笔记里面得知人鱼这种生物可能真的存在之后,他就一直恋恋不舍。
传说中造物者最为精彩的造物,他一定要证明并且得到。
江临川被抬到了船身外,下面是汪洋大海,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同步,可惜他说不出话,他的好父亲已经将他的喉咙毒哑了。
保镖们拿出准备好的带有血槽与钩子的刀,划破江临川的手臂,拉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等着吧,我的好儿子,若真有人鱼,你便是我找到真理的钥匙,若没有,那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男人的话语带着一丝病态的期待,仿佛男孩的生死与他毫无关联。
海水淹没了江临川的身躯,他拼命的挥舞手臂,试图浮出水面,可海浪一次次将他按下,毫不留情。
在意识将要模糊的那一刻,他自嘲一般的冷笑了一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真的人鱼,那些诱导剂折磨的他每日每夜都想撞死在墙上。
解脱在海里也好,至少还能造福一下海底的生物,就是不知道他的血肉是否还可以食用了。
[警告!目标求生欲过低。]
[警告!任务即将失败。]
陆溪甩了一下刚刚才熟悉了一下的深蓝色大尾巴,发挥着人鱼这种生物在海里的天然优势,极速的朝落海的人类游过去。
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钟,他接住了对方还在往下沉的身体,抱在怀里,往一处系统指出的隐秘海岸游过去。
怀里的小孩很轻,而且流出的血液一直在反复引诱他。
想吃掉他,想连骨带肉一起嚼碎了,吞进肚子里面,这样他就永远是自己的了。
比谢川的血要更甜,甜到肉里,似乎对方的肉也十分的美味。
江临川怔愣的看着这个救走自己的奇异生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海底居然没有被溺死,甚至还能观察一下。
这个人,不,不对,这只人鱼,救了他。
传说中,人鱼是海洋的精灵,他们有着极其美丽的面庞,有着极其动人的歌喉,每一寸肌肤都是细嫩至极的,哭泣会落下珍珠,也是最好的药引子,能治疗一切的绝症。
这些知识点他很熟悉,因为父亲林雨清每天都会重复,不过林雨清并不准备用人鱼作药引子。
可是,江临川抬头,这只人鱼只会让人想到那些暴力的词,对方的鱼尾巨大无比,深如墨一般的的蓝,与常人所言的漂亮并不沾边,侧脸与手臂上的鳞片更是坚硬,估计能挡住枪械的袭击。
不可否认的是,他觉得人鱼确实是造物者的杰作,他觉得好看。
陆溪察觉到怀里人的注视,微微侧过头,方便他看得更清楚,一双有些着神性与兽性的金色瞳孔直直的盯回去。
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贪婪。
“你很香。” 陆溪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磁性,却让江临川浑身发冷,“是我见过的最香的那一个。”
他倒是分的清,这是小时候的老婆,不是食物,但是浅吃一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他们抵达了那处隐秘海岸。
这里四周被高耸的礁石环绕,只有一片狭窄的沙滩与海水相连,极少有人类踏足。
陆溪将江临川放在沙滩上,自己则半卧在海水中,巨大的深蓝色鱼尾在海面上轻轻拍打,溅起细碎的浪花。
江临川坐在沙滩上,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陆溪。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只人鱼想吃了他,他被林雨清养出来的血肉还是成了笔记里面那样,是最适合人鱼的食物。
“啊……”
江临川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还没有吃掉自己,可惜只发出了嘶哑难听的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