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川被他身上的血腥气呛得眉峰蹙起,往后缩得更紧,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土墙,退无可退。
草衣被蹭得更乱,半边肩头都露了出来,看得陆溪眼底的狂热更甚。
他伸出手,战士的手粗糙有力,几乎要触碰到司临川露在外面的肩头,却被对方猛地偏头避开。
司临川抬手按住自己的草衣,清冷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羞恼,“别碰我。”
声音很冷,有着多年上位者的威压。
在沦落至此之前,他是羽族备受尊敬的巫神,真正的万人之上,连羽族的首领跟他说话都得低眉顺眼。
陆溪又想起来笑笑给的介绍。
司临川,羽族百年不遇的天生巫体,三岁便能引动图腾之力,十岁正式成为巫神,沟通神明,知晓天地,祈雨唤风,深受族人敬畏,他清冷孤高,不染尘埃,是真正被捧在神坛上的存在。
直到穿越者的出现,用拙劣的骗术和所谓的“神迹”,轻易动摇了他的地位,而最可悲的是,那些曾对他顶礼膜拜的族人,竟也如此轻易地背弃了他。
越来越多的人不信他,神明的力量也会削弱,而他更加无法通过祈福展示神迹,于是恶性循环,司临川成了废弃品,最终被架起来,烧死。
养尊处优惯了的巫神,看起来与众不同,在这个人均小麦色且粗糙的时期,司临川就显得格外的漂亮。
陆溪觉得他拒绝的样子,都足以让自己兴奋,若是哭起来,肯定也很带感。
陆溪没收手,反将他的手擒住,压在头顶,俯身靠得更近,几乎将司临川困在了他与土墙形成的狭小空间里,灼热的气息拂过对方耳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巫神大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欲念,像毒蛇吐信。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司临川,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扔在泥地里的鸟。你的族人不要你了,他们把你关在这个连风雨都挡不住的破屋子里,任由你自生自灭。”
司临川不甘示弱,在这种情况下倒是放下了那一点所剩无几的自尊心,抬腿便踹向他。
“所有巫神都会为族群利益考虑,我比不得乌喻的能力,给他腾位置也是正常的。”
他嘲讽道,“倒是你,一个异族人,在这里挑拨离间。”
陆溪早有防备,却没躲开,等他踹完,才精准扣住踹来的脚踝。
那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皮肤更是没得说,没经过多少风吹日晒。
他顺势往前一压,膝盖顶开司临川的双腿,将人彻底压在土墙与自己胸膛之间,连一丝挣扎的空隙都不留。
被擒住的手腕还按在头顶,脚踝被牢牢锁在掌心,司临川整个人被迫弓着脊背,草衣下滑得更彻底,半边腰腹都露了出来,白得晃眼。
“为族群利益?” 陆溪低笑出声,粘腻又纠缠不清,“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
指尖顺着司临川的脚踝往上滑,粗糙的指腹擦过细腻的皮肤,留下灼热的痕迹,“三岁引图腾,十岁掌祈福,你为羽族求了几十年风调雨顺,换来的就是腾位置?司临川,你这巫神当得可真憋屈。”
司临川有些不想理他,鸟总归是讨厌蛇这种生物的,更何况他并非鹰之类的物种,只是一只青鸟。
距离实在太近了,这条蛇没事对着他这只雄鸟动手动脚,还不说要干嘛。
“总好过某些异族,靠着蛮力横行霸道,迟早引火烧身。”
陆溪笑眯眯的盯过去,“是嘛?蛇族跟羽族目前还没有人能打的过我,要烧也是我把他们全烧了。”
司临川从只言片语里面抓到重点,“你是陆溪,蛇族首领。”
陆溪金色竖瞳亮得惊人,疯癫的笑意从眼角漫到嘴角,黏腻得像缠人的蛇信,“哦?原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尊贵的巫神大人耳朵里了?”
他语气带着戏谑,说着尊贵,动作却不停。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向来势在必得。”
“所以,跟我回黑沼,求雨,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也是你重新体现价值的机会。”
陆溪的身体压得更低,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气息彻底交融,那属于蛇族的,带着腥檀气的侵略感几乎将司临川完全包裹。
“蛇族的大部队一个月之后才会过来,我们还有挺多时间的。”
司临川偏开头,试图避开那过于灼热且充满压迫感的呼吸,声音因这屈辱的姿势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但依旧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求雨并非儿戏,需要天时,地利,图腾感应,更需要纯净的祭坛和虔诚的信仰。黑沼是蛇族领地,图腾与我羽族不同,我如何能……”
陆溪倒不觉得这个是什么问题,只要司临川嫁到他们蛇族,岂不是就是蛇族的人了。
完全不愁怎么使用图腾,若是那个蛇神不准许,他便揍到神蛇准许为止。
“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只管跟我回黑沼,蛇族的图腾会认你的,蛇族的所有人都会认下你,谁不认你,我就打到他认为止,蛇神不认我也照打不误。”
司临川的呼吸猛地一窒,清冷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荒谬,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他此前从未听过有人敢说要揍神明的疯话,这条腾蛇的狂妄与疯癫,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荒谬!” 司临川厉声呵斥,“神明岂容亵渎?图腾感应关乎族群根基。”
陆溪笑得更疯,俯身凑到他耳边,舌尖轻轻舔过他泛红的耳廓,感受着对方因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而浑身僵硬的模样,眼底的狂热更甚,“在我的认知里,不能庇护族群,不能达成所愿的神明,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果它不肯低头,那我就换一个肯低头的。”
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带着蛊惑的意味,
“司临川,你是天生巫体,不管在哪族,不管对着哪个图腾,你的巫力都在。所谓的信仰,不过是族人的敬畏,等你帮蛇族求来雨水,蛇族上下谁不敬畏你?到时候,你就是蛇族最尊贵的巫神,比在羽族时还要风光。”
“而我,” 他的指尖收紧,轻轻掐住司临川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会是那个最敬畏你的人。不,是最痴迷你的人。”
司临川真实的意识到,跟这条蛇讲道理,谈信仰,完全是对牛弹琴,对方的世界里只有最原始的法则——力量,以及由力量决定的归属。
“你是个疯子……”司临川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感。
他所有的坚持和道理,在对方绝对的武力与不可理喻的疯狂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很多人都这么说。”陆溪不以为意,反而像是被夸奖了,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但最后,他们都只能按我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