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许婉仪,正对镜试戴着一副新到的珍珠耳环。
她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下一个能“偶遇”沈聿琛的场合。
这天傍晚,苏小妍刚结束学院的学习,正准备返回督军府。
可是,她刚走出学院不远,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愁苦的中年妇人,便迎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请问……你是苏小妍苏小姐吗?”
那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惶急。
苏小妍停住脚,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妇人。
“我是!您是?”
那妇人一听,“扑通”一声竟跪了下来。
她紧紧抓住苏小妍的衣角,涕泪交加道。
“苏小姐,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女儿吧!
我听说您是少夫人,也只有您能救她了!”
苏小妍吓了一跳,连忙想搀扶起她。
“大婶,您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那妇人却不肯起,哭诉道。
“少夫人,我女儿叫小翠。
前几日在许公子家的别院帮工,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据说是古董的花瓶……
许家管事的人说那是前朝的宝贝,价值连城,要把我女儿送警察局法办!
我们小门小户,哪里赔得起啊!
若是送到警察局,她就完了呀!
苏小姐,我听说许公子很快就是清澜妹妹的夫婿了,您和清澜妹妹相熟,求您帮我们说句话,饶了小翠吧!
她才十五岁啊……”
那妇人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苏小妍心肠软,见不得这般情景,尤其是听到对方才十五岁,更是心生怜悯。
但她仍有疑虑。
“大婶,您是怎么想着来找我的?又想让我怎么做?”
那妇人忙道。
“是……是学院里一位好心的小姐指点我的。
她说苏小姐您心善,又得沈督军看重……
我不敢去督军府求情,只能在这里等您。
苏小姐,不需要您做别的,只求您能帮我把一封陈情信,转交给许公子就好!
求求您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字迹歪扭的信,双手颤抖地递给苏小妍,眼中满是乞求。
苏小妍看着那封信,又看看跪地不起哭得几乎要晕厥的妇人,心中天人交战。
她明知不该轻易卷入这种事情,尤其是牵扯到许家和沈清澜。
可那妇人绝望的眼神和“十五岁女儿”的字眼,像锤子一样敲打着她的良心。
最终,她的同情心压过了警惕。
她接过那封信,扶起妇人。
“大婶,您先起来,这信……我试着帮您转交,但不能保证有用。”
妇人千恩万谢,又说了许家别院的具体地址,让苏小妍务必尽快将信送到,否则她女儿明日就要被送去警察局了。
女人说完,这才步履蹒跚地离去。
苏小妍眉头紧锁。
她直觉此事有些蹊跷,那妇人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过巧合。
但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可能因一个花瓶而毁掉一生,她又无法硬起心肠置之不理。
她又想到了许光启。
许光启看起来性格温和,又是当事人,或许能通融?
她看了看天色已晚,此时去许家别院并不合适。
她打算明日一早,找个机会,私下将信交给许光启。
第二天,苏小妍寻了个由头,向学院告假半晌,按照妇人给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城西的那处许家别院。
别院看起来有些冷清,不像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她在门外徘徊了片刻,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求见许光启,别院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人不是许光启,而是几个许家的下人。
为首的那个人,面色严肃。
“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人厉声喝道。
苏小妍走上前说明来意,并拿出了那封信。
“我受人所托,有一封信要转交给许公子,是关于贵府一个叫小翠的女佣的事情……”
那人接过信,却不看,只是冷笑一声。
“小翠?打碎古董花瓶的那个?
哼,此事公子已有定论,岂容你一个外人插手?
看你形迹可疑,莫非是同党?”
不由苏小妍分说,那几个下人便将她推搡着带进了别院,并将大门紧紧关上。
别院内空空荡荡的,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苏小妍被带到一间偏房,房门在她身后关上,并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她心中一沉,立马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与此同时,督军府内,沈清澜正焦急地等着苏小妍。
“咦?苏姐姐怎么还没回来?我还有些服饰细节要同她商议呢。”
碧云也是一脸的担忧。
“是啊!若是平日这个时辰,小姐应该下学回府了啊!”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下人神色惊慌的说道。
“小姐,不好了!
我刚才听外面的人说,有人看见少夫人……看见少夫人一早去了城西许家的一处别院。
好像……好像是被许家的人给带进去了,少夫人许久没有出来!
也不知道是否出了什么事……”
沈清澜闻言,立刻震惊道。
“什么?许家别院?她怎么会去那里?光启知道吗?
快,快去告诉聿琛哥哥!可别出什么乱子!”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沈聿琛那里。
他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听到下人禀报,说苏小妍独自去了许家别院并被扣下,他的眉头瞬间拧紧。
许家别院?
扣下?
许光启知道苏小妍是沈府的少夫人,绝不会无故扣人。
而苏小妍更不会无缘无故跑去许家别院。
他站起身,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冷声下令。
“备车,去城西许府别院。”
他倒要看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而此刻,在城西别院那间被反锁的房间里,苏小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中充满了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