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山一身戎装,不怒自威,与身旁几位同僚谈笑风生,目光却不时扫过场中。
沈聿琛站在父亲身后半步。
他同样穿着笔挺的军装。
帽檐下,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身姿挺拔如松,在一众年轻的军官中格外的出众。
而在他们对面,就是孙世章。
他腆着大肚子,面色有些沉郁。
他的儿子孙传禹站在其侧,眼神阴鸷地盯着沈聿琛,毫不掩饰其中的敌意。
孙家与沈家,在北地素有旧怨,摩擦更是不断。
这年度比试,更是双方明争暗斗最直接的舞台。
“第一项,枪法比试!”
司仪官高声喊道。
场上立起移动靶位,参赛军官依次上场。
沈聿琛与孙传禹皆是此中的好手。
枪声响起,他们弹无虚发,环数咬得极紧……
最终,沈聿琛以一环险胜,拔得头筹。
孙传禹脸色铁青,下场时与沈聿琛擦肩而过。
他低声啐了一句:“侥幸!”
沈聿琛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并未理会他。
接下来是战术推演、体能角逐……
沈聿琛与孙传禹各有胜负。
但总分上,沈聿琛始终压过孙传禹一头。
场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孙传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到了最后一项,也是最具观赏性和对抗性的近身格斗。
抽签结果,沈聿琛与孙传禹这对老冤家,果然在决赛相遇。
比试台上,两人相对而立。
孙传禹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走的是刚猛路子。
而沈聿琛则更为精悍,动作迅捷如豹,技巧与力量兼备。
“沈聿琛,去年你侥幸赢了我一招,今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孙传禹活动着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的眼中战意熊熊。
沈聿琛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解开军装最上面的风纪扣,动作从容不迫道。
“孙少帅,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一声枪响,比试开始!
孙传禹果然一上来就发动猛攻,拳风刚猛,直取沈聿琛面门。
沈聿琛不与他硬拼,身形晃动,巧妙地避其锋芒。
他偶尔出手,皆如毒蛇吐信,精准地击打在孙传禹的关节和软肋处。
台下呼声雷动。
沈文山面露赞许。
孙世章则捏紧了拳头。
众人看着台上的沈聿琛闪转腾挪、冷静地出击。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人技能。
众人不得不承认,抛开竞争的恩怨,沈聿琛确实是人中龙凤。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有一个想法,这样一个强大而冷酷的男人,一旦成为敌人,将是何等的可怕。
台上,孙传禹久攻不下,愈发焦躁,破绽渐露。
沈聿琛看准机会,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扫在孙传禹小腿胫骨上。
孙传禹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趔趄。
沈聿琛如影随形,一记勾拳直击其腹部,趁其吃痛弯腰之际,手臂如铁钳般锁住他的脖颈,然后,脚下使绊。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孙传禹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沈聿琛的膝盖顶在他的背心,将他死死压制。
“胜负已分!”
裁判高声宣布。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沈聿琛松开孙传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军装,气息甚至都没有太大的紊乱。
孙传禹满脸羞愤,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身边的副官连忙上前扶起孙传禹,低声劝慰。
沈文山也站起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着孙世章拱了拱手。
“孙兄,承让了!
犬子侥幸,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孙传禹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沈聿琛走下擂台,经过孙家父子席位前时,脚步微顿。
他斜睨向满脸不甘的孙传禹,又扫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孙传禹,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再次扬起。
“孙少帅,看来你这‘千年老二’的名头,今年还得由你担着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千年老二”!
这四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孙传禹的心口,更是当着所有军阀同僚的面,狠狠扇了孙传禹一记耳光!
孙传禹目眦欲裂,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要动手,却被他身后的副官死死拉住。
孙世章也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了一眼沈聿琛,又转向沈文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文山!你教的好儿子!”
沈文山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沉了下来。
“聿琛,不得无礼!
赢了比试更要懂得谦逊!”
沈聿琛微微颔首,不再多看孙家父子一眼,径直走向沈家的席位。
授勋仪式上,沈聿琛毫无悬念地接过了代表第一名的金质勋章。
他站在高台之上,接受着众人的瞩目与祝贺,光芒万丈。
而台下阴影处,孙传禹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沈聿琛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毒。
“沈聿琛!今日之辱,我孙传禹必百倍奉还!
哼!咱们走着瞧!”
沪市郊外,大型军事演习场。
此时正硝烟弥漫,枪炮声与冲锋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将秋日的旷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沙盘。
为期三天的联合军事演习,已进入最后的阶段。
战况空前激烈。
沈聿琛率领的北城沈家军,以其精湛的战术素养,凶悍的战斗作风和高效的指挥系统,一路过关斩将,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最终的胜利旗帜。
观礼室内,来自各大军阀势力的观察员们交头接耳。
他们的目光大多都聚焦在那支纪律严明,攻势如潮的蓝色北城部队上。
“沈督军,虎父无犬子啊!
聿琛少帅用兵,颇有您当年的风采!”
一位南方系的将领笑着对沈文山恭维道。
沈文山捻着短须,面上虽保持着谦逊,眼底的得意却难以掩饰。
“年轻人,还需要磨练,侥幸,侥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