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钱府。
许婉仪正对着一本西洋时装画册出神,琢磨着要如何借鉴这些新元素,来打压北城妍阁工作室的气焰。
“夫人!”
这时,一个佣人匆匆走进来,她低声禀报道。
“刚从西北传来的消息,林晚晴为马占奎生下了一个儿子,已被抬为平妻,风头无两!”
“什么?”
许婉仪手中的画册“啪”地一声掉落在波斯地毯上。
她猛地站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精心描画的柳叶眉高高挑起,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她竟然真的生了?
而且还是个儿子?”
许婉仪喃喃自语。
她不停地在铺着厚绒地毯的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
最初的震惊过后,她那颗七窍玲珑心立刻飞速运转起来。
林晚晴的身子早就坏了,根本不可能怀孕!
那这孩子?
绝不可能真是她生的!
那么,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呢?
她联想到之前收到的关于林晚晴刻意接近吴衣云,后来吴衣云又突然“投池自尽”的消息……
许婉仪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偷梁换柱!
李代桃僵!
林晚晴这是用了最狠毒,也最最有效的一招!
想通了这一切,许婉仪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缓缓地坐回丝绒沙发里。
她现在对林晚晴也是不得不服。
“好手段……林晚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她低声自语。
没想到这个林晚晴竟然是如此的狠辣。
为了复仇和权势,她竟然能做到如此歹毒的地步!
相比之下,自己那些利用钱家生意打压妍阁的手段,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里,许婉仪“腾”地一下子站起来。
她先是去钱家的库房,精心挑选了一套价值连城的礼品。
包含长命锁、金手镯、玉如意在内的赤金婴孩礼具。
然后,她又选了几匹极其珍贵的江南软烟罗和西洋天鹅绒,作为贺礼。
她动用钱府在西北的商业电话,经过一番转接,终于接到了马府。
听筒里终于传来了林晚晴那历经西北风沙磨砺,却依旧带着几分刻意柔媚的嗓音。
“喂?”
“林妹妹!”
许婉仪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真挚的和善和喜悦。
“是我,婉仪!
我刚听说妹妹你为马大帅诞下麟儿,真是天大的喜事!
姐姐我在沪市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您真是洪福齐天,为我们女子争光了!”
电话那头的林晚晴显然没有料到,许婉仪竟然会直接打电话来。
她沉默了一瞬,随即也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
“原来是婉仪姐姐,你有心了!
不过是侥幸为马家延续了一点香火,当不得妹妹如此的夸赞……”
“妹妹太过谦了!”
许婉仪语气热络道。
“谁不知道马大帅盼这个儿子盼了多久?
妹妹如今是母凭子贵,稳坐西北了!
姐姐我可是羡慕得紧呢。”
接着,许婉仪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妹妹如今有了这般倚仗,想必……某些让我们姐妹都耿耿于怀的旧事,也该到了清算的时候了吧?”
林晚晴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语气也冷了几分。
“姐姐放心,妹妹我心里,一直都记着呢。
只是眼下孩子还小,还需要些时日……
倒是姐姐你在沪市,听闻也是风生水起,钱老板对姐姐可是言听计从呢。”
“彼此彼此!”
许婉仪会意一笑。
“给妹妹的贺礼,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了。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姐姐笑纳!
愿我们姐妹,南北呼应,早日得偿所愿!”
“姐姐的心意,妹妹收到了!”
林晚晴的声音也透出几分狠厉与期待。
“来日方长!”
挂断电话,许婉仪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手端起茶几上的红酒,许婉仪轻轻晃动着。
她看着那殷红的液体在杯中挂壁,如同鲜血……
“林晚晴啊林晚晴,你果然是条毒蛇!
不过,我喜欢!”
许婉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恶毒交织的光芒。
挂了电话,林晚晴鄙夷地瞥了一眼正在院子里洗尿布的小翠。
“小翠,倒杯水来!”
林晚晴慵懒地靠在榻上,吩咐道。
“是,夫人!”
小翠匆忙把湿手在身上擦了擦。
然后,急匆匆地去了厨房。
“夫人,水来了!”
小翠端着一杯温水,小跑着进了房间。
林晚晴缓缓坐起身,伸手去接水。
“啊!这么烫!”
林晚晴惊呼一声,水杯“啪”的一声落地,碎成一片狼藉。
“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再去给夫人倒一杯……”
小翠惊慌失措地一下子跪在地上,惶恐的哭道。
“不用了!”
林晚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小翠,你近来做事总是出错,是不是那日受了极大的惊吓?
你看你近几日神思恍惚,做事心不在焉的。
看来,你需要换个清静的地方休养一下了!”
“夫人,小翠没……没事!”
小翠战战兢兢地哭诉道。
“吴妈!”
林晚晴高声唤道。
“夫人!”
吴妈应声进来。
“小翠应该是被前几日的事吓到了。
若是再让她留在这个院子里,恐怕她更害怕。
你送她去城外的田庄,让她去休养一段时间吧。
说不定,换个环境,她慢慢地就缓过来了……”
“是,夫人!”
吴妈搀扶起身子颤抖着的小翠。
林晚晴站起身,红着眼眶拉着小翠的手,塞给她一小锭银子。
林晚晴柔声说道。
“你到田庄好好养着,别多想!”
小翠泪眼朦胧,千恩万谢地跟着吴妈去了城外的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