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跑?
做梦!”
马占奎的眼中杀机毕露,如同地狱阎罗。
“老子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那把跟随他多年沾满了鲜血的驳壳枪,他“咔嚓”一声上了膛,转身就往外冲,带起一阵腥风。
“大帅!您冷静些!”
柳如烟连忙起身,假意劝阻道。
“林姐姐她毕竟是……”
“滚开!”
马占奎一把推开她。
此刻什么柔情宠爱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林晚晴!
立刻!
马上!
柳如烟被马占奎一怒之下,推得一个趔趄。
她赶紧扶着桌子站稳。
看着马占奎暴怒而去的背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快意。
她没有再跟上去,而是缓缓走到窗边。
她只需等待结果即可。
窗外,夜色如墨,寒风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献祭奏响序曲。
林晚晴的门被马占奎一脚踹开。
厚重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院内昏暗的灯火下,林晚晴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床边,听到动静,她先是习惯性地做出痴傻呆滞的表情,嘴里胡乱哼哼着。
但当她看到马占奎手中那支黑洞洞的枪口,以及他脸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择人而噬的恐怖表情时,她的伪装瞬间崩塌,眼中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大……大帅?”
她的声音干涩,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
“贱人!”
马占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晚晴的心尖上。
他眼中的恨意是如此浓烈,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
“林晚晴,你骗得老子好苦啊!”
林晚晴心脏狂跳,强作镇定道。
“大帅……您在说什么?
晚晴听不懂……
晚晴是疯了啊……”
“疯?”
马占奎狞笑着,猛地抬手,用枪管狠狠砸在林晚晴的额角!
鲜血瞬间涌出,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
“到现在还敢跟老子装疯卖傻!
胡婆子已经什么都招了!
你根本就没怀孕!
那个孩子,是你从吴衣云那里偷来的!
是不是?”
如同惊雷炸响在林晚晴耳边!
她浑身剧震,脸上血色尽褪,连额头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胡婆子?
她不是早就躲起来了吗?
怎么会……
“没有……大帅,您听我解释,是那个婆子胡说八道,她……”
“那孩子右耳后的胎记呢?”
马占奎怒吼着打断她。
“吴衣云被囚禁的宅子呢?
那个死婴呢?
林晚晴,你把老子当傻子耍了这么久,害死老子的女人,让老子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你好毒的心肠啊!”
他每说一句,就用枪柄重重砸一下林晚晴,砸得她头破血流,惨叫着蜷缩起来。
巨大的恐惧和真相被揭穿的绝望彻底淹没了林晚晴,她知道,完了,全完了。
“大帅!大帅饶命啊!”
林晚晴再也顾不得伪装,涕泪横流地抱住马占奎的腿,哭喊道。
“我也是被逼的!
是许婉仪!
是她给我出的主意!
她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站稳脚跟,才能报复沈聿琛和苏小妍!
孩子……孩子是吴衣云生的。
可她一个低贱的女子,怎么配生下大帅的继承人?
我是为了大帅的颜面,为了马家的未来啊……”
“放屁!”
马占奎一脚将她踹开,力道之大,让林晚晴直接撞在了床柱上。
林晚晴呕出了一大口血。
“为了老子?
为了马家?
你害死吴衣云,让老子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这就是为了老子?
林晚晴,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把你这个蛇蝎毒妇留在身边!”
他越说越恨,想到那个软软小小的孩子,在他手中停止呼吸的画面,想到吴衣云可能遭受的折磨和绝望,悔恨和暴怒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
他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林晚晴的额头。
林晚晴看着那幽深的枪口,死亡的阴影如此清晰。
她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怨毒。
“马占奎!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你强占民女,杀人如麻!
吴衣云就是你强暴的!
她的死你也有份!
你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许婉仪会为我报仇的!
沈聿琛也不会放过你!
你和你的马家军,迟早要完蛋!!”
“那你也看不到了!”
马占奎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地刺耳。
林晚晴的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洞。
她狰狞怨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然后,她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青砖。
马占奎握着枪,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林晚晴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杀了这个毒妇,可他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片刻后,马占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个称霸西北多年的军阀,此刻看起来竟有些佝偻和苍老。
他双手捂住脸,指缝间传来他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偏院外,听到枪声赶来的副官和护卫们,战战兢兢地停在门口,不敢入内。
柳如烟也悄然来到了院门外,她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又默默地退开了。
林晚晴死了,罪有应得!
城郊乱葬岗一处隐秘的土坡。
沈聿琛的人带着吴衣云的父母,立刻秘密前往。
他们果然挖出了一具女性骸骨。
虽然已经腐烂,但身上的衣物残片和几件简单的首饰,经吴父吴母辨认,确属吴衣云之物。
吴父吴母老泪纵横,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他们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把吴衣云悄悄厚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