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军阀总部,他们收到了沈聿琛的禀报,同时也收到了心腹们的密报。
沈聿琛平定西北、击毙马占奎、迅速稳定局面的捷报与详细战报,如同一声惊雷,在沪市总部炸响。
总部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几位总部的大佬看着战报,脸上非但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是一片凝重,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这个沈聿琛……他的动作也太快了!”
一位挂着中将军衔的老者敲着桌子道。
“从得到飞机被毁的消息,到主动出击,到精准斩首马占奎,再到安抚地方、收编部队……
这一系列下来,环环相扣,干脆利落!
他才多大年纪啊?
这份心机、这份手腕和这份决断力……”
“恐怕不止于此!”
另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主管情报的官员,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语气阴郁道。
“据我们的人回报,这个沈聿琛在西北动作的同时,北城的防务没有丝毫松懈。
对南边孙家的残余和可能的其他势力的监控也依旧严密。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手下的班子运转效率极高。
他本人对全局的掌控力,远超我们之前的评估!”
“还有黑石岛的油田!”
又有人补充,声音带着忌惮道。
“虽然我们没有抓住确凿证据,但他北城的油料供应近年来异常充沛是事实。
如今他又拿下了西北,资源更广……
若假以时日,此子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沈聿琛展现出的强大军事能力、政治手腕和潜在的经济实力,让这些习惯于掌控平衡和玩弄权术的总部大佬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支持或者制衡的地方军阀,而是一个正在迅速崛起,可能打破现有权力格局的庞然大物。
“此子……不可不防!”
最初说话的中将缓缓吐出一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将军所言极是!”
“将军所言极是!”
“……”
众人皆不约而同的点头赞同道。
北城,督军府。
几乎在沪市总部密议的同时,一封绝密电报通过沈督军经营多年的一条独立于儿子体系之外的秘密渠道,送到了他的手中。
电文只有寥寥数语,却让他这个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军阀,惊得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这消息来自他在总部的一位过命交情的故旧,绝对可靠!
沈文山捏着电报的手微微颤抖。
他了解总部那帮人的德行,嫉贤妒能,卸磨杀驴是常态。
儿子近年来锋芒太露,平南城孙家,定西北马家,开油田,练强兵……
桩桩件件,都是功高震主啊!
沈督军再也坐不住,立刻命心腹道。
“快!去把少帅给我叫来!
立刻!马上!
不要惊动任何人!”
片刻后,沈聿琛匆匆赶来书房,见父亲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也是一凛。
“阿爸,出了何事?”
沈文山将那份电报纸递给他,沉声道。
“你自己看!”
沈聿琛迅速扫过那行字,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透出一种冰冷的了然。
他缓缓将电报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同时电报纸上的那些字“沪忌琛甚,恐有除意。万分小心!”,也化为了灰烬。
“看来,我的动作还是太快了些!
让他们感到害怕了!”
沈聿琛的声音很是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你还说!”
沈文山又急又气。
“我早就提醒过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现在手握北地,又新定西北,实力膨胀太快,总部那帮老狐狸,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他们这是要对你下手了!”
沈聿琛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北城宁静的夜色,缓缓道。
“父亲,就算我束手束脚,他们就会放心吗?
孙家和马家倒台后,北地一家独大已成定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一天,迟早会来!”
沈文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焦虑地来回踱着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沪市总部名义上还是最高中枢,他们若以‘违令’、‘擅启边衅’或者其他莫须有的罪名发难,甚至暗中策划兵变、刺杀……防不胜防啊!”
沈聿琛转过身,目光沉静。
“父亲勿忧!
他们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
第一,西北新定,百废待兴,急需安抚重建,这是大义名分,他们短期内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直接军事干预。
第二,北城军经过整编锤炼,铁板一块,外人难以渗透。
第三……”
沈聿琛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有人忌惮我,自然也会有人想拉拢我,或者利用我来打击政敌。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沈文山看着儿子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以及眼神中深不见底的谋划,心中的焦虑稍缓,但担忧依旧。
“你已有对策?”
“还需与父亲详细参详!”
沈聿琛走近书桌,摊开地图和几份密报。
“示弱不能真弱,强硬不可盲动。
我们需要几条线同时进行。
明面上,加大对西北重建的汇报力度,凸显服从中枢、顾全大局的姿态。
甚至我们可以主动提出削减部分北城驻军,以安其心。
暗地里,加强核心防卫,清理内部可能的不稳因素。
同时,启动我们在沪市的所有暗线,密切关注总部动向,并……寻找可能的盟友
或制造一些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的小麻烦……”
父子二人在书房中密议至深夜,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两只面对潜在风暴,冷静布防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