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话,康宁和李泽铭并肩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一开始,还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气氛微妙而安静。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经过一个转角,光线暗了下来。康宁的高跟鞋不小心踢到一颗小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李泽铭的手极快地、又极其自然地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肘部。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袖传递过来,带着灼人的热度。
康宁像是被烫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挣脱。她抬起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黑暗中,他的眼神不再像平时那样冷静克制,里面翻滚着某种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是欲望,清晰而直白。
“附近……有家酒店。”
康宁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直白。
李泽铭扶着她手肘的力道收紧了些。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他揽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她转向了旁边那条通往一家星级酒店侧门的小路。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场心照不宣的闪电战。
前台,灯光明亮。
李泽铭拿出身份证和信用卡,动作流畅,面色平静。
康宁站在他身侧半步,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普通的朋友办理入住,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先生,您的房卡。”前台服务员训练有素,面带标准微笑。
接过房卡,转身,走向电梯。没有人说话。
“叮——”
电梯门合上,形成一个绝对私密的狭小空间。
李泽铭猛地伸手,摘掉了那副碍事的眼镜,随手塞进裤子口袋,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急躁。
紧接着,他一把将康宁按在了冰凉的金属轿厢壁上,低头,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
康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便迅速沉沦其中,热烈地回应。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隔着外套都能感受到底下肌肉的紧绷和力量。
这次没有酒精,只有彼此清晰记得的、来自上一次的滋味,像戒不掉的瘾,在此刻轰然爆发。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发出提示音。两人喘息着稍稍分开,唇瓣都带着水色和微肿。
李泽铭拉着她的手,几乎是踉跄着冲出电梯,找到房门,刷卡,进门。
“砰!”房门被用力关上,将外界彻底隔绝。
甚至来不及开灯,在玄关的昏暗光线下,两人再次急切地吻在一起,比在电梯里更加肆无忌惮。
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像某种战利品。
就在意乱情迷,即将失控的边缘,李泽铭却突然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康宁的额头,呼吸沉重滚烫:
“康宁……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
康宁微微喘着气,闻言,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手指划过他汗湿的脊背。
“李泽铭,都到这一步了,你现在说这些?成年人,开心最重要。至少这样很爽,你不觉得吗?”
她的话像最后一道催化剂,彻底击碎了李泽铭那摇摇欲坠的理智。他不再说话,用一个更深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吻,作为回答。
风停雨歇。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未散的气息。
李泽铭靠在床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橘色的火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康宁躺在他身边,拉过被子盖住身体,看着他抽烟的侧影。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律师,此刻头发微乱,眼神带着事后的慵懒,有种别样的性感。
“给我一支。”康宁说。
李泽铭递了一支过去,并帮她点燃。
两人沉默地抽着烟,尼古丁的气息稍稍平复了激烈的心跳。
“喂,李泽铭。”康宁吐出一口烟圈,“我觉得,我们这样……挺不错的。”
李泽铭侧头看她,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哪样?”
“就现在这样啊。”康宁弹了弹烟灰,说得理所当然,“身体很契合,彼此看着也还算顺眼,又都是怕麻烦的人。我们不如就保持这种关系?”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直接:“只解决生理需求,不谈感情,不干涉彼此生活,不用负责。怎么样?是不是很省心?”
李泽铭沉默地吸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审视着康宁,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认真程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炮友?”
“对,炮友。”康宁点头,毫不避讳这个词,“一个安全、固定、且技术不错的炮友,比在外面随便找靠谱多了,不是吗?”
她的话直白得近乎冷酷,却又现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李泽铭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和康宁是一类人——清醒,理智,不愿在感情里耗费太多不必要的精力。
上一次是意外,但这一次,是清醒状态下的共同选择。
而体验……确实如她所说,非常契合,让人上瘾。
他将烟蒂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呲”声。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康宁,镜片后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几分冷静,但深处依旧藏着暗流。
“好。”他言简意赅地同意,像是签订了一份无需纸笔的契约,“只解决需求。”
康宁笑了,像是完成了一桩满意的交易,也摁灭了烟蒂:“成交。”
一种建立在肉体欢愉和理智共识之上的、奇特而稳固的关系,在这个夜晚,悄然达成。
不用费心谈恋爱,不用负责,似乎……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