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和李泽铭原本是要去香港出趟正儿八经的差。
康宁的工作室正在洽谈一个内地艺廊与香港某画廊的合作项目,涉及几件价值不菲的跨国艺术品借展,合同条款复杂,需要顶尖的法律支持。
李泽铭所在的律所是康宁工作室的长期合作方,他本人又精通涉外艺术法律事务,由他亲自跟进再合适不过。行程定的是两天,紧凑但高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他们抵达香港,入住预定好的五星级酒店当晚,合作方那边传来消息,对方的核心负责人因突发急事,临时被召回欧洲总部,会议不得不延期。
“所以工作取消了?”康宁挂断电话,看向刚脱下西装外套的李泽铭。
“嗯,对方说会另约时间。”李泽铭解开领带,语气平静。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机票酒店都订了,假也请了,结果白跑一趟?
康宁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走过去勾住他的领带尾端:“那……李律师,这两天算是意外假期?”
李泽铭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了些,任由她玩弄自己的领带:“可以这么理解。”
“在酒店躺两天,是不是有点浪费?”康宁故意拖长了调子。
李泽铭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耳侧,声音低沉:“看怎么定义‘浪费’。”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他们用实际行动重新定义了“不浪费”。
第一天早上,康宁先醒。阳光透过酒店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
她侧躺着,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李泽铭,恶作剧般伸出手指,轻轻描摹他的眉骨。
李泽铭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没有刚醒时的迷茫,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只是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
他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睡不着?”
康宁顺势靠过去,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我们好像从来没试过……白天?”
李泽铭翻身,将她罩在身下,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现在试试。”
他们真的就没出酒店门。早餐叫了酒店服务,吃完没多久,不知是谁先碰了谁,就又滚回了床上。
从清晨到午后,阳光在房间里缓慢移动,空气中弥漫着情欲和淡淡香薰的味道。
下午,康宁裹着浴袍,从行李箱里翻出几件新买的内衣,摊在床上,歪头问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的李泽铭:“你觉得哪件好看?”
李泽铭从屏幕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那几片轻薄诱人的布料上扫过,最后指向一件黑色蕾丝镶边的:“这件。”
康宁拿起那件,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眼神狡黠:“理由?”
李泽铭合上电脑,走过去,接过那件内衣,手指摩挲着边缘的蕾丝,声音低了几分:“拆起来……比较有挑战性。”
康宁乐不可支,她就是着迷他这种极致的反差。
平日里是逻辑至上的精英律师,到了床上,却像换了个人,强势、热情,侵略性十足,偶尔被她撩拨得失控时,会摘下眼镜,那眼神仿佛能将她吞噬。
这种冰与火的交织,让她深陷其中。
而李泽铭,同样沉迷于康宁在亲密时的火热与大胆。
她不像平时在社交场合那般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而是完全放开,主动、坦诚。
那种纯粹的快乐,是他循规蹈矩的生活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由于第一天的“战况”过于激烈,康宁房间那张大床的床单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都怪你!”康宁脸颊微红,嗔怪地踢了踢正在穿裤子的李泽铭。
李泽铭系好皮带,看了一眼那片狼藉,表情淡定:“嗯,我的错。”他拿起自己的房卡,“去我那边。”
“等等,”康宁拉住他,“我先看看你房间有没有藏别的美女。”
李泽铭挑眉:“你以为我是你?精力那么旺盛?”
“谁知道呢?”康宁故意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李律师深藏不露。”
于是,接下来的“主战场”转移到了李泽铭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整洁,衣物挂得一丝不苟,文件整齐码放,与康宁那边随手丢的裙子和散落的化妆品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天下午,又一次酣畅淋漓后,康宁汗湿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气息不稳地轻笑:“我们这是把酒店房费价值最大化利用了吧?”
李泽铭的手臂环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长发,闻言低笑一声,胸腔震动:“从经济学角度,性价比很高。”
“那你觉得,”康宁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挑衅,“是我厉害,还是你的法律条文厉害?”
李泽铭挑眉,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住,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来还需要更多对比实验。”
“等等,”康宁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眨了眨眼,“我们这样算不算玩物丧志?”
“算。”他回答得干脆,“所以……还要继续吗?”
不同于以往在北京见缝插针的夜晚“约会”,这种连续四十八小时完全拥有对方时间的感觉,新鲜又令人沉溺。
两天时间,就在这样没羞没臊、酣畅淋漓的“实验”中飞快流逝。饿了就叫客房服务,累了就相拥而眠,醒了又厮混在一起。
他们没有去看维港夜景,没有去逛兰桂坊,甚至没有踏出酒店一步。
直到返程前一天晚上,筋疲力尽的康宁趴在床上,看着正在穿衣服,准备下楼拿晚餐的李泽铭,突然问:
“你说,要是别人知道我们来香港两天,连酒店门都没出,会怎么想?”
李泽铭系好衬衫扣子,重新戴上眼镜。他回头看她一眼,语气平淡:
“他们会认为,我们在进行高强度、高效率的业务复盘。”
康宁把脸埋进枕头里,笑得肩膀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