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番“恩断义绝”、“一笔一笔算清楚”的话,像一颗炸雷,把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给劈懵了。
死寂持续了足足有半分钟。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贾张氏,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嗓子就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去管被许大茂揪着的棒梗了,张牙舞爪地就朝何雨柱扑过来,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傻柱!你个挨千刀的白眼狼!你说什么浑话!我们家什么时候借你钱拿你粮了?那都是你自愿接济我们的!街坊邻居都看着呢!你现在想不认账?我呸!没门儿!”
她一边骂,一边伸出留着长指甲的手想去挠何雨柱的脸。
若是以前的傻柱,或许还会顾忌着秦淮茹的面子,躲闪一下。可现在……
何雨柱眼神一厉,脚下不动,只是微微侧身,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叼住了贾张氏的手腕,微微一用力。
“哎哟!疼疼疼!杀人了!傻柱杀人了!”贾张氏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子歪斜,再也动弹不得。何雨柱手上那力道,像是铁钳一样,捏得她骨头都快碎了。
“自愿接济?”何雨柱冷笑,声音清晰地传遍院子,“贾张氏,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如果你有的话)。从三年前开始,你们家秦淮茹每个月发工资钱,是不是都来找我‘借’个三块五块,说过几天就还?棒梗嘴馋了,是不是隔三差五就来我屋里‘拿’点花生米、猪头肉?还有你们家那白面、棒子面,有多少是从我粮本上划走的?这些,街坊四邻眼睛都不瞎,心里都有一本账!”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邻居,不少人被他看得低下头去。何雨柱说的这些,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只是以前傻柱自己乐意,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以前我傻,觉得帮衬邻居是应该的,没指望你们还。”何雨柱手上加了一分力,贾张氏叫得更惨了,“但现在,我不想当这冤大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贾家要是不认,行,咱们现在就去街道办,去找王主任,把这事儿掰扯清楚!看看街道领导怎么说!”
一听要去街道办,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脸色都变了。这年头,名声顶要紧,要是被街道认定成赖账不还、占邻居便宜的人家,那以后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秦淮茹赶紧上前,眼泪又下来了,这次带了几分真焦急:“傻柱!柱子!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妈她年纪大了,糊涂,你快松手!”
她又看向三位大爷,带着哭腔求助:“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你们快劝劝傻柱啊,这……这要是闹到街道去,我们贾家还怎么做人啊!”
易中海眉头紧锁,他感觉今天的傻柱完全脱离了掌控。他沉声道:“柱子,你先松手。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贾家嫂子是有不对,但你这样……”
“一大爷,”何雨柱直接打断他,松开了贾张氏。贾张氏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手腕,又惊又怒地瞪着何雨柱,却不敢再上前撒泼。
“不是我要动手,是有人为老不尊,先动的手。”何雨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至于好好说?我刚才就是在好好说。我只要回我应得的,不过分吧?”
他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秦淮茹,从口袋里(实则是从系统空间)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和半截铅笔——这是原主记账用的,虽然记得乱七八糟,但多少是个由头。
“秦淮茹,咱们现在就一笔一笔,当着三位大爷和各位邻居的面,算清楚。”
“从六二年三月开始,你第一次找我借钱,三块,说是买粮……”
“六二年四月,五块,说棒梗生病……”
“六二年五月,两块,扯布做衣服……”
“六二年六月……”
何雨柱凭借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和本子上零星的记录,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地把这几年“借”给贾家的钱粮数目报了出来。他语速不快,但每报出一笔,秦淮茹的脸色就白一分,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就大一分。
这些数字,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将近两百块!这在这个工人平均工资三十多块的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了!还不算那些零碎的食物和粮票!
贾张氏听得眼珠子都红了,又想嚷嚷,被何雨柱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还有上个月,你从我这儿‘拿’走的五斤白面,三斤猪肉,说是给孩子们改善伙食,也没给钱。”何雨柱合上本子,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秦淮茹,“零碎的我就不算了,就算这些有据可查的,一共是一百八十七块五毛,外加六十斤粮票。秦淮茹,你认不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身子晃了晃,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不认吗?何雨柱说的这些,大部分都是事实,很多邻居都知道。以前傻柱不计较,大家也就当看不见。可现在傻柱较真了,这事儿就捂不住了。
她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傻柱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跟着婆婆来逼他认偷鸡的事儿!这下可好,鸡飞蛋打,还把最大的饭票给得罪死了!
“我……我……”秦淮茹泪如雨下,这次是真的慌了,怕了。
易中海见局面快要无法收拾,赶紧打圆场:“柱子,你看……淮茹他们家确实困难,你这突然要这么多钱,他们也拿不出来啊。要不,缓缓?或者,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减一点?”
“情分?”何雨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大爷,我跟他们贾家,从现在起,没情分了。至于困难?”
他指了指贾张氏手腕上那个明晃晃的银镯子,又指了指秦淮茹脚上那双半新的棉鞋:“真困难到揭不开锅的人家,还能戴银镯子?穿新棉鞋?我何雨柱才是那个被吸了三年血,连件像样衣服都舍不得买的真困难户!”
这话更是戳中了不少人的心窝子。是啊,仔细想想,傻柱工资不低,可过得是什么日子?再看看贾家……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