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的人匆匆撤离,留下一片狼藉。何雨柱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院门口,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冷汗浸湿的后背紧贴着门板,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刚才铁锹即将落下那一刻的惊悸,仍让他心有余悸。
差一点!只差一点,那藏在煤核深处的瓦罐就会被发现!密匣暴露,哑口散现世,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他不敢想象。
易中海突发心脏病?这消息来得太巧了!是这老狐狸的金蝉脱壳之计?还是真的恶有恶报?何雨柱更倾向于前者。易中海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绝不会轻易认输,装病博取同情、拖延时间、甚至制造混乱,都是他可能用的手段。
但无论如何,这个突发状况确实给了他一个喘息之机。工作组暂时被引开,密匣保住了。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工作组对易中海和刘海中突击审查,天知道那两个家伙会攀咬出什么来。尤其是易中海,临死反扑,绝对会把自己拖下水!工作组下次再来,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离开。这间小屋,已经不安全了。密匣和哑口散,就像两颗定时炸弹,必须尽快处理!
是继续深藏,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搜查?还是……主动出击,化险为夷?
何雨柱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被铲得乱七八糟的煤核上。瓦罐就埋在下面,里面是娄父托付的身家性命,也是能引爆一切的惊雷。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脑海——主动交出密匣!
但这个“交”,不是傻乎乎地捧给工作组,那等于自投罗网。而是……交给一个能压住工作组,又能从中获益,甚至可能因此庇护自己的人!这个人,必须位高权重,必须与李富贵、易中海不是一路人,而且……必须有所求!
张厂长?他分量够,也赏识自己,但立场不够超然,且正在被工作组重点“关注”,交给他,风险太大。
郑组长?绝对不行!那是工作组头头,交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那么……还有谁?何雨柱的脑子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有过交集、可能具备分量的人物。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他的脑海——大领导!那位在厨艺比武后赏识他、想调他去市招待所的老领导!他地位超然,不在轧钢厂这摊浑水里,而且明显有爱才之心!如果能通过某种方式,将密匣“间接”地、以“举报立功”的形式送到他手上……
这个念头让何雨柱心跳加速。风险极大!一旦操作不当,就是万劫不复!但收益也无比诱人!如果能借此搭上大领导的线,不仅能洗清嫌疑,甚至可能一飞冲天!最不济,也能将工作组的注意力彻底引向易中海和李富贵的余孽,让自己金蝉脱壳!
赌不赌?
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富贵险中求!更何况,他现在已是刀架在脖子上,退一步就是悬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把!
他不再犹豫,立刻行动。先是仔细检查门外窗外,确认安全。然后,他迅速清理开煤堆,小心翼翼地挖出那个冰冷的瓦罐。打开罐口,油布包裹的紫檀木匣和那包真正的“哑口散”安然无恙。
他拿出木匣,却没有打开。现在不是看的时候。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里面的账册和本票,找出最能指向李富贵、易中海,又能凸显自己“偶然发现”、“大义举报”价值的关键信息!然后,再想办法,通过一个绝对可靠的中间人,将部分关键证据“递”上去!
这个中间人,必须谨慎选择。郭瘸子?他路子野,但层次太低,不可靠。食堂采买老王?人还算可靠,但接触不到上层。还有谁?
何雨柱焦灼地在屋里踱步。时间不等人!必须在工作组下次行动前,完成这一切!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叩击声——三长两短!是他和食堂采买老王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何雨柱心中一动,迅速将瓦罐藏回原处,抹平痕迹,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谁?”
“柱子,是我,老王。”窗外传来老王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快开门,有要紧事!”
何雨柱心中凛然,立刻轻轻拉开一道门缝。老王像泥鳅一样滑了进来,反手关上门,脸色紧张,额头上带着汗珠。
“老王,怎么了?”何雨柱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柱子,出大事了!”老王喘着粗气,声音发颤,“我刚从厂办回来,听到消息……工作组那边……易中海那老小子,在审查室突然不行了!说是突发急病,人当时就晕死过去,已经抬到医院抢救了!现在情况……听说很危险,可能……可能挺不过来了!”
“什么?!”何雨柱如遭重击,猛地后退一步!易中海突发重病,生命垂危?!这不是装病,是真要出人命了?!
这消息像一颗炸雷,在他脑中轰然作响!易中海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危,比死了更麻烦!如果易中海真的救不回来,那就是审查期间出事,工作组难辞其咎,必然更加疯狂地寻找替罪羊和突破口!如果救回来了,一个半死不活、无法开口的易中海,同样会让刘海中的攀咬成为孤证,加大工作组对自己的怀疑!
“还有更糟的!”老王继续道,脸色惨白,“刘海中那怂包,趁乱把什么都撂了!他说……说那包‘哑口散’,是易中海给他的,目的是……是想找机会让你……让你说不出话,好栽赃娄家的事情是你泄密的!他还说……说你可能早就发现了那包药,甚至……可能调包了!”
何雨柱的血液瞬间冰凉!易中海病危,刘海中反水攀咬!工作组审查逼出人命(或濒死),这盆脏水泼下来,他百口莫辩!大祸,以另一种更复杂、更凶险的方式,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