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写好了。何雨柱反复看了几遍,修改了其中可能暴露位置的词语,最终定稿。信中,他简要说明自己因发现李富贵、易中海等人的不法勾当而被诬陷,遭到工作组追捕,现藏身某处。他恳请王主任看在往日情分和查明真相的份上,帮忙开具一张前往广州的探亲介绍信和路条,并暗示手中握有部分关键证据,若能脱身,必将揭发黑幕,还轧钢厂清白。措辞恳切,带着走投无路的悲愤和一丝希望。
接下来是更关键也更危险的一步:如何把信安全地送到王主任手上,并能得到回复?
直接投递街道办信箱?太慢,且无法确保王主任亲自收到,风险大。
托人转交?找谁?老王?不行,太容易暴露。
思前想后,何雨柱决定兵行险着——夜间潜入王主任家!王主任家住的地方他大概有印象,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干部大院。趁夜潜入,将信直接塞进门缝,或找机会当面递交!虽然冒险,但这是最快、最能确保王主任看到信的方式。
夜深人静。何雨柱再次检查了藏好的密匣,将信小心揣入怀中,带上了那包“哑口散”和仅剩的现金。他深吸一口气,像幽灵一样溜出废砖窑,再次融入四九城寒冷的夜色中。
凭借记忆和对地形的熟悉,他躲开夜间巡逻的民兵,绕小路接近王主任家住的大院。大院有门岗,但不算太严。他选择了一处相对低矮、靠近公共厕所的围墙,趁哨兵不注意,敏捷地翻了过去。
院内寂静无声,各家各户都已熄灯。他凭着模糊的记忆和门牌号,找到了王主任家。窗户黑着,应该已经睡下。
他蹲在门廊的阴影里,心脏狂跳。是塞进门缝,还是……敲门?塞进门缝更安全,但无法确保王主任的态度。敲门……风险极大,但或许能当面争取到一丝机会。
最终,对介绍信的迫切需求压倒了对安全的顾虑。他咬了咬牙,轻轻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里面传来窸窣的声响和警惕的问话:“谁啊?”
“王主任,是我,何雨柱。” 他压低声音,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平静。
里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是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王主任穿着棉睡衣,脸上带着惊疑和警惕,借着月光打量着他。“何雨柱?你……你怎么在这?外面都在抓你!”
“王主任,我是被冤枉的!长话短说,我有证据!但需要您的帮助!” 何雨柱快速地将信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的情况和请求!请您务必看看!我明天晚上这个时间,再来听回信!如果我没来……就当我没出现过!” 说完,他不等王主任反应,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王主任握着那封还带着体温的信,看着何雨柱消失的方向,脸色变幻不定。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何雨柱……通缉犯……证据……帮助……这几个词在她脑中盘旋。这封信,接还是不接?这个忙,帮还是不帮?
何雨柱一路狂奔,回到废砖窑,才瘫坐下来,浑身被冷汗湿透。刚才的几分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王主任会怎么做?举报?还是……?
接下来的二十多个小时,是何雨柱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他不敢生火,不敢熟睡,靠冰冷的窝头和雪水度日,耳朵时刻竖着,警惕任何风吹草动。
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夜色再次降临。何雨柱怀着赴死般的心情,再次潜入了王主任家住的大院。
来到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
门,很快开了。王主任站在门内,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她看着何雨柱,眼神复杂,低声道:“进来,快!”
何雨柱闪身进屋。王主任迅速关上门。
“何雨柱,你胆子太大了!”王主任压着声音,带着后怕和一丝责备,“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王主任,我没办法了……”何雨柱苦笑。
王主任将信封递给他:“这是开好的介绍信和路条,理由是你母亲老家亲戚病重,急需探望,目的地广州。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证据……你好自为之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帮忙开信是出于同情和一丝信任,但更深的水,她不愿涉足。
何雨柱接过信封,指尖都在颤抖。有了它,通天堑就迈出了第一步!
“谢谢您!王主任!大恩不言谢!” 他再次鞠躬。
“快走吧!以后……别再回来了!” 王主任摆摆手,转过身,不忍再看。
何雨柱不再犹豫,迅速离开。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真正踏上了那条无法回头的路。四九城,已成过往。前方,是未知的南方,是茫茫大海,是生死未卜的香港之行。
回到废砖窑,他借着月光看着那张薄薄的路条,眼中燃起熊熊火焰。晓娥,等我!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