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影,都沉默着,气氛压抑。酸枝陈也在,他扫了何雨柱一眼,微微点头,没说话。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被称为“疤哥”的壮汉是这次偷渡的组织者,他低声清点人数,语气凶狠。
“都听好了!上船后,都给老子趴着,不准出声!不准抬头!谁他妈不听话,惊动了水警,老子把他扔海里喂鱼!”疤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众人,“钱都交了,命就攥在自己手里!是死是活,看造化!”
众人噤若寒蝉。何雨柱混在人群中,低着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两条小渔船被推下水。船很小,看起来破旧不堪,似乎一阵大浪就能打翻。何雨柱和其他七八个人被赶上了其中一条船。船舱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鱼腥和柴油混合味。众人蜷缩在狭窄的船舱底,身体紧贴着冰冷潮湿的船板。
疤哥和两个手下留在另一条船上,说是“护航”,实则监视。
引擎发出沉闷的突突声,小船摇晃着离开了海岸,驶入漆黑的大海。一开始还算平稳,但随着离岸越远,风浪开始大了起来。小船像一片树叶,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冰冷的海水不时从船帮泼进来,打湿了每个人的衣服。有人开始忍不住呕吐,船舱里弥漫起酸臭的气味。
何雨柱紧紧抓住一个固定的船帮凸起,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头晕目眩。他从小到大没坐过船,这种程度的颠簸几乎让他散架。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努力调整呼吸。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突然,船速慢了下来。疤哥那条船靠了过来,他压低声音,带着紧张:“前面有水警的探照灯!都趴低!谁露头,老子崩了他!”
所有人的心瞬间揪紧!连呕吐的人都死死捂住了嘴。何雨柱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一道雪亮的光柱从远处海面扫过,最近的时候,几乎能感觉到光线擦着船帮过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幸运的是,探照灯并没有停留,缓缓移开了。小船立刻加速,朝着更深的黑暗驶去。
刚躲过一劫,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海上的风浪毫无征兆地变得狂暴起来!狂风呼啸,卷起几米高的巨浪,狠狠地砸在小船上!船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解体。海水疯狂地灌进船舱,瞬间没过了小腿肚!
“快!舀水!不想死就舀水!”船老大嘶哑地吼道。
黑暗中,人们惊慌失措地用手、用能找到的任何容器拼命往外舀水。何雨柱也摸到一个破瓢,疯狂地舀着冰冷刺骨的海水。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每个人。一个浪头打来,船身猛地倾斜,差点翻覆!有人尖叫着滑向船边,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何雨柱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寒冷、疲惫、恐惧交织在一起。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一定要到香港!见到晓娥!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风浪似乎小了一些。天边也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黎明快要来了。
“坚持住!快到了!”船老大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嘶哑地鼓励道,虽然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色完全放亮时,前方朦胧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片连绵起伏的黑色轮廓。
“看到啦!那就是香港!大屿山!”船老大兴奋地喊道。
船上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和哭泣声。所有人都瘫倒在积水的船舱里,劫后余生。
然而,就在小船努力向着海岸靠近时,一条速度飞快的快艇,拉着刺耳的警笛,从侧面高速追了上来!船身上清晰的“poLIcE”字样,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是香港水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