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抗美的调查,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让易中海感到窒息。他敏锐地察觉到,赵抗美不再纠缠于李富贵案的细枝末节,而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十多年前那批“处理品”物资。这让他心惊肉跳,那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一根刺,一旦被揭开,后果不堪设想!
他再次慌慌张张地溜进聋老太太屋里,这次连伪装都顾不上了,声音带着哭腔:“老太太!不好了!赵抗美……赵抗美那小子盯上十年前那批货了!他……他在找当时仓库的老王!老王要是开口,我就全完了!”
聋老太太盘坐在炕上,昏黄的灯光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浑浊的眼睛盯着易中海,声音沙哑而冰冷:“慌什么!自乱阵脚!老王那边,我早就打点过了,他不敢乱说!”
“可是……可是赵抗美像条疯狗,不死不休啊!”易中海急得团团转,“还有厂里那些老家伙,保不齐有谁被他说动了……”
“闭嘴!”聋老太太低喝一声,手中佛珠重重一顿,“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我就说,李富贵那条船不能上得太深!你偏不听!”
易中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太太!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可得救救我啊!看在……看在我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
聋老太太看着跪地哀求的易中海,眼神复杂。易中海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是她在院里维持影响力的重要棋子,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但这次的事情太大,赵抗美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愣头青,硬保的风险极高。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绝:“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易中海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什么办法?”
“丢车保帅,也要丢得干净!”聋老太太眼中寒光一闪,“那批货,经手的不止你一个。找个分量够重、又‘合适’的人,把事儿扛下来!把赵抗美的注意力引开!”
易中海一愣,随即明白了聋老太太的意思——找替罪羊!而且要找一个有足够分量、能让人信服、又可控的替罪羊!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名字,最终,一个身影定格在他脑海中——刘海中!
刘海中是七级锻工,车间小组长,有一定地位;他官迷心窍,胆子却小,容易控制;最重要的是,他当时也确实间接接触过那批物资的分配,有操作空间!
“您是说……老刘?”易中海迟疑道。
聋老太太冷哼一声:“他不是整天想着当官吗?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告诉他,只要他肯把事儿揽过去,承认是受了李富贵蒙蔽,一时糊涂,帮忙处理了物资,但不知具体去向……组织上会考虑他态度好,从轻发落。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要是他不肯……” 聋老太太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易中海打了个寒颤,但眼下这是唯一的生路。他咬咬牙:“我……我去跟他说!”
“蠢货!”聋老太太骂道,“你能直接去说吗?要找机会,旁敲侧击,让他自己‘悟’出来!要让他觉得,这是唯一能救他自己、甚至还能捞点好处的路!”
“是是是!老太太英明!”易中海连连磕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与此同时,何雨柱站在自家窗后,冷冷地看着易中海鬼鬼祟祟地溜进聋老太太屋,又看着他不一会儿出来,虽然依旧慌张,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狠厉和决绝。
“看来,是要狗急跳墙了。”何雨柱心中冷笑。聋老太太果然狠辣,这是要断尾求生了就是不知道,这“尾”,会是谁?
他并不担心自己。他早就和这些陈年烂账切割干净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戏,并在关键时刻,确保这“断尾”的刀,砍在该砍的人身上。
第二天,易中海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刘海中,先是唉声叹气,说工作组逼得紧,自己可能扛不住了,又隐约透露出赵抗美好像在查一批老账,牵扯很广。刘海中本来就如惊弓之鸟,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易中海又话锋一转,暗示说其实有些事,当时情况复杂,很多人也是身不由己,如果态度好,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他甚至“无意中”提到,当时刘海中那个车间也分到过一些“处理品”劳保用品,问他还记不记得具体情况。
刘海中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他隐约感觉易中海话里有话,但又抓不住重点。易中海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刘啊,咱们都是老伙计了。有些事,得往前看。有时候,退一步,不是为了认罪,是为了更好地……进步啊!”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海中一眼,转身走了。
刘海中愣在原地,琢磨着易中海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害怕。易中海这是……想让我替他顶罪?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刘海中差点瘫倒在地。他不想坐牢!可他更怕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手段!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何雨柱将易中海和刘海中之间的诡异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了。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这是要把刘海中推出去当替死鬼!好一招金蝉脱壳!不过,刘海中这个官迷,会就范吗?
图已穷,匕将现。四合院上空,阴云密布,一场更激烈的风暴,即将来临。